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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韋議一聽聖上口諭,正中下懷,方欲領旨,只聽得一個陰柔的聲音道:“皇爺,您看這幾句,奴婢覺得頗有些意思——”
原來是隨侍在景隆帝身後的司禮監掌印太監藍喜。他本是福建人,十五歲隨流民遷徙進京,衣食無靠,不得不淨身入宮做了內侍。
閩人鄉土觀念頗重,這太監藍喜雖說在朝中免不了假公濟私、貪墨受賄,撈了大筆橫財,卻還捨得差人每年回故土捐贈一些錢帛,建個義祠施點粥糧什麼的,倒也有不少鄉人對他感恩戴德。
此番他一聽是福建舉子,心中便偏袒了幾分,再看卷子上署名蘇晏表字清河,念頭急轉:蘇清河,這名字有些耳熟……莫不是福州知州蘇可仁的獨子?他家與咱家祖上還有些交情,既然是桑梓同鄉,好歹得幫上一幫。
景隆帝對這個隨侍太監很有些寬厚倚重,聞言便又拿回卷子,見其中幾句確實端方工麗,筆力不俗,細品之下還有幾分警醒世人的哲理意味,微微頷首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不錯,此句氣魄非凡……
‘乃知雲變雨,不必到層霄。只在百丈間,即化甘澍膏’這幾句含義頗深,借物喻理,正是執中之道……唔,此人還是有幾分才華的,只是過於隨性放肆,不循定理,恐非棟樑之材。”
景隆帝若是知道,他惟獨欣賞的這幾句,便是蘇晏“引用名人名言”的部分,不曉得會作何感想。
藍喜一聽有戲,趁熱打鐵道:“皇爺,奴婢雖只粗通文墨,倒也聽民間傳聞,說這蘇晏是個神童,六歲能吟詩作對,七歲背熟四書五經,十歲便寫得一手錦繡文章,怎麼會連八股格式都不通曉呢?極有可能是他懷才於胸,又擔心不被慧眼識中,才出此奇招,標新立異,好吸引聖上注意。此舉雖然欠妥,但念及年少輕狂,奴婢覺著不宜強力打壓,折了好苗子。”
藍公公的“神童之說”倒也不是空穴來風,蘇晏在閩中確實頗有才名,只不過如今瓶子雖在,裡頭的墨水卻早換成糨糊了。
景隆帝想了想,覺得有些道理,頷首道:“少年人行事難免不夠穩重,輕狂佻脫,恃才放曠,還需多磨礪磨礪,才堪擔大任。”
藍喜忙道:“皇爺英明神武,真是慧眼識珠玉。”
“那就暫時先收入貢生,殿試時朕親自考他,看看是不是徒有虛名。”景隆帝抖了抖卷子,起身道,“朕要回宮去去瞧瞧太子,這裡就由你們幾個學士處理吧,可別因小失大,耽誤了春闈選士。”
藍喜施施然跟在後面,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