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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的話,回家去看看,下午還是要來的。不料這天下午,冷太太卻不曾來,而且也沒有派人向這邊來打聽訊息。心想,這可怪了,在這樣緊急的時候,他們那一方面,竟會突然地停止打聽訊息,難道放棄了干涉主義,聽其自然了?想了一陣,在屋子裡又坐不住了,便踱著步子,緩緩地走到金太太院子裡來。先在院子門口站了一站,聽聽金太太在屋子裡有什麼表示沒有?聽了許久,卻是寂然,不知道金太太在休息著,還是不在屋子裡?因此雖然緩向裡面走,卻極端地放重著腳步,但是一直走到窗戶邊,依然不聽到屋子裡有一點聲音。這樣看起來,簡直母親不在屋子裡了,於是放開腳步走進去。他將門簾一掀,走進門來一看,這倒出乎意料以外,原來除了屋子裡坐著金太太而外,還有二姨太和敏之姊妹仨。大家都是愁眉不展,對面相向,並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燕西進來了,梅麗向他臉上望了望,問道:“怎麼臉上出那些個汗?”說著,在身上掏了一條手絹,向燕西身上一扔。燕西道:“我沒有出汗啦。”說著,拿起手絹,向臉上去揩,揩了幾揩,並沒有什麼汗。因道:“我照著鏡子,也看到臉上是黃黃的,這不是出汗,是出油。”他這一說,大家都笑了。燕西道:“這是真話,笑什麼?天氣太熱,或者是人過分地著急,臉上都會出上一陣黃油的。”金太太已是不笑了,便道:“據你這樣說,你倒是很著急的了?不過要打你去出洋的算盤,倒是這樣大家散了夥的為妙。你應該快活才是,怎麼倒會著急呢?”燕西皺了眉道:“你老人家,一天到晚地嚷著散夥,真是散了的話,可合不起來。”金太太冷笑道:“你以為我願辦到九世同堂呢!”說完了這句話,她又不說了。她斜靠了躺椅坐著,正了顏色,並不看人。敏之姊妹,也是各靠了椅子背,彷彿各人都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二姨太手上找了一張報紙,很無聊地看廣告上的圖畫。因為她雖然認識幾個字,卻不通文理的。大家都是這樣地悶著。燕西要一人打起精神來說話,也是很勉強,自覺坐著無味,站起身來,便向外走。走到房門口,手一掀簾子,金太太道:“哪裡去?多坐一會子,要什麼緊?”燕西被母親這樣一喊,只得轉回身子,依然在原處坐了。皺著眉道:“我在這裡,看到大家都是很發愁的樣子,我坐不住。”金太太道:“豈但這屋裡你坐不住,我看烏衣巷這一所房子,都沒有法安頓你的大駕了。”燕西聽了,卻不敢作聲。金太太又道:“到了現在為止,清秋的訊息,還是渺然。你雖不管這些,我總不能不擔一點心,我已經出了一個賞格。雖不便登報,請親戚朋友口頭傳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