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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的面孔,靜等著他的回答。燕西何曾有什麼事要拜託他?經他如此很鄭重地一問,倒不能置之不答,便故意沉吟的樣子,心裡去想著主意。因也放著很鄭重的臉色道:“只是這一件事,未免令你為難一點了。”謝玉樹道:“為難不要緊,只要是辦得到的。不要是為難而又辦不到的就得了。”燕西道:“冷家那方面,我當然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可是他們執著什麼態度,我又不知道。我那位岳母,就是早上來過一趟,以後並無下文。我自己既不便去探聽他們的意旨,非找個朋友去問問不可。你對於我們的婚姻,總也有點關係,所以我想請你去一趟。”謝玉樹不待燕西再向下說,將身子一站,慨然答道:“可以可以!若是這一點事,我都不能效勞,那也不成其為朋友了。什麼時候去呢?”燕西道:“那方面說了,今天下午,再來給我的回信。既是他們答應來,我們先別忙著去。要不然,倒好象我們只管將就人家了。”謝玉樹聽了這話,也摸不清燕西是什麼意思,既然是叫我去打聽訊息,可又說是今天別忙著去,卻不知道是去好還是不去好?因笑道:“你覺得那些話應當怎樣地輾轉說的為妙,我就怎樣的說。現在我已經把演說這一道本事,練習了多次,總不至於見人說不出話來的了。”燕西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難得你老遠地跑進城來,今天不必回去,我們痛痛快快地談一下子。這一次長談,也許就是最後一次,因為我打算出洋了。”謝玉樹也彷彿聽到人說,他要和另一個愛人,一同到德國去。在他夫人走失之後,他說得如此肯定要出洋去,這裡當然不無問題,自己卻不便跟著問下去。斷章取義的,只能答他上半截的話,便道:“好極了,我也很願意和你談談。但不知你有事沒有?可不要為陪了我閒談,耽誤你的正事。”燕西道:“我有什麼正事?正事不過是傷心罷了。”說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在這時,金榮進來換茶,燕西道:“謝先生老遠地到城裡來,大概肚子也餓了,你到上房裡去看看,有什麼點心沒有?裝兩碟子出來請請客罷。”
金榮答應著走到上房裡來,便向金太太要點心。金太太屋子裡坐著談閒話的這班人,依然不曾走開。金榮走到廊簷下,見他姐姐正出來,便迎著道:“請你向太太問一聲,有什麼乾點心沒有?七爺來了客。”金太太在屋子裡已經聽到了,倒插嘴道:“什麼乾點心溼點心?叫他少高興罷,什麼人來了,他特別恭敬?”金榮走近窗戶道:“是那位當過七爺儐相的謝先生來了。”金太太道:“他怎麼會來了?平常是不大肯來往的呀。”梅麗道:“媽這裡有點心沒有?我們那裡,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