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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聽清楚我說嗎?他是見生人說不出話來的。”金太太道:“你更是胡說了。既是他見生人說不出話來,為什麼你倒推他去代表呢?”燕西道:“這也不懂什麼原因,他對於我們家裡少奶奶小姐,都格外不好意思相見,我想也許是那回當儐相讓人看怕了吧?”金太太道:“這話不通,你把他請進來。”燕西見母親一定要見,只得到書房裡去對謝玉樹說了。謝玉樹臉一紅道:“這又是你和我惹下來的麻煩。我還是去見不去見呢?”燕西道:“你若不去,連我都要受申斥的,說我不會傳話呢。”謝玉樹聽了這話,面子上雖然很是害羞,可是心裡想著,果然金太太要見我作什麼,這倒不能不持重一點,免得人家說我不鄭重。於是站了起來,整了一整西服領子,又摸摸領帶,最後,還扯了一扯衣襬。燕西笑道:“你這樣鄭而重之的,倒象是戲臺上唱戲,小官要見大官一般。”謝玉樹道:“老伯母特意來叫我去,我怎好不整齊衣冠?寧可費事一點,也不要失儀呀。”他口裡如此說著,對了壁上懸的鏡子,又照了一照,他分明是整齊形態的決心,雖然是有人在一旁議論,卻也是不顧的呢。燕西看他如此,心裡也就明白一點,於是不再去說破他。引著他到金太太這院子裡來,自搶上前一步,替他掀著簾子,同時笑著點點頭,意思是告訴他只管進去。謝玉樹聽了這話,連忙伸著手向頭上一舉,打算把帽子取了下來,不料是自己過於小心了,原來頭上並沒有戴帽子,自己倒不由得好笑起來。然而第一個感覺如此,第二個感覺,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趕快忍住了笑,一低頭走了進來。剛一抬頭,便見金太太含著笑容,由一個內室走了出來。謝玉樹遠遠地立定了腳,便向前行了個鞠躬禮,然後才慢慢地移步上前。當他這樣向前走路時,臉上不免有點紅色,然而他自己也曾感覺到,竭力地鎮靜著,不讓紅色暈上臉來。金太太早已知道他是善於害羞的人,不必讓他難為情,先就向他道:“請坐請坐,謝先生和燕西是多年的老同學,到這裡來了,也象家裡一樣,請不必客氣。”謝玉樹點著頭,連說:“不客氣,不客氣。”這個大屋子裡,算是金太太招待內客的,桌椅很多。燕西怕他不知道向哪裡坐下去才好,便伸著兩手,帶攔帶推,把他引到金太太向來喜歡坐下的椅子邊坐下。謝玉樹一看這屋子裡,有湘妃竹的桌椅,有紅木大理石的桌椅,有細藤的桌椅,四處羅列,並不帶一點洋氣。綠紗窗配著綠色的細竹簾子。映著這屋子裡自然有一種古雅之氣。雖然是這種天氣,屋子裡自然涼風習習的。他心裡想著,不說別的什麼,只看這一點佈置,這位太太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