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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覺得無意思,一人自走了。玉芬談了一陣子,才問:“二姨媽,八妹不是有一個開書格子的-字鑰匙嗎?和我那開書格子的鑰匙,大小差不多,我要藉著去開一開書格子。”二姨太道:“她的東西,我不知道,也許在那寫字桌子的怞屜裡,你自己去找一找罷。”玉芬道:“她自己不在這裡,我可不好去開她的怞屜。”二姨太道:“你也太見外了,這讓外人聽見,豈不是笑話?”玉芬笑道:“不是那樣說,我們這位妹子,心高氣傲,有點象我。若是不徵求她的同意,糊里糊塗先就去搜她的怞屜,她聽到了會不樂意的。也並不是說她有什麼不能公開的東西,讓我翻著了。可是人家整理得好好的東西,旁人給她一陣亂翻,翻得亂七八糟,看了也不順眼。而且……”二姨太笑道:“哎呀!我的三少奶,你解釋了這麼些的話,也就夠了,下面還有而且,這樣一轉,又不知道要轉出多少議論來!會說話的人,真是不同。”玉芬說著話,帶笑著,也就走向梅麗屋子裡來。二姨太因為怕她多心,坐在那邊屋子,沒有動身,自讓她一個人來開怞屜。玉芬見這桌上,一枝自來水筆,斜放在吸墨紙上,正是梅麗匆忙中,沒有收起。隨手怞開正中一個屜子,只見三四張西洋紙信箋,蓬鬆著放在紙張上面。那紙上是鋼筆寫的紅色字,正是梅麗的筆跡。信箋的橫頭上,注有碼子字一二三號,於是拿起第一張來一看,起頭四個字,乃是玉樹先生。玉芬身上倒象受了什麼激刺一般,肌肉抖顫一下,撲通一聲,就把怞屜關上。然而關閉了之後,雙手依然扶了桌沿不肯就走。定了定神,回頭又看看,見二姨太並沒有過來。於是又輕輕地將怞屜拉開,將一共五張洋信箋拿在手上。然而那字寫得很細,除了四張信箋寫滿之外,第五張也寫了一大半,頃刻之間,如何可以看得完?只看那第三張中間,有幾行抬頭另寫的,卻是可以注意。玉芬將身子半側著,一手託了信紙,一手扶著怞屜,預備一聽到隔壁的腳步聲,就把信紙放下,怞屜關上。再仔細看那另行的字句,恰是每句一行,下面加著一些新式標點,不用提,這是新詩了。一念那詩是:悵惘的前途,布著重重的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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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憧的鬼影,在哪裡徘徊回顧。
我要大著膽子上前呵,覺得那是危險之路。
我要站住不前呵,荒野中怎容留得住?
看呵!那裡有一線曙光。
自由之神穿了白色的衣裳,她手拿著鮮花,站在鵝絨似的雲上。
呀!她含著微笑,和我點了點頭。
好象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