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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儀始終牽著他,沒有放開。
“老夫人。”
她福了福聲,絲毫沒有為鳳蘭亭的挑唆而憤怒,說話的語氣泰然自若。
“且聽兒媳一言。老夫人不許廷哥兒出門,是因為怕他的身份暴露。可廷哥兒是三郎的兒子,他的父親戰死,他想看遺體最後一面,何過之有?兒媳斷斷不敢有意違抗老夫人,否則也不必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讓廷哥兒去看了。”
真像鳳蘭亭說的那樣,她青天白日帶著廷哥兒去,不是更好?
老夫人點了點頭。
她心裡有數,莊婉儀犯不著故意惹怒她,更不是個得了權就輕狂的主兒。
“可你私自帶著廷哥兒去靈堂,還開了三郎的棺材,竟未向我稟告。這件事,始終是你的錯。”
老夫人並沒有打算輕易放過她。
“正是,三嫂,你違抗了老夫人的命令是事實。任憑你三寸不爛之舌如何狡辯,也無濟於事!”
鳳蘭亭眉梢挑起凌厲的弧度,張狂地看著她。
鐵證如山,任憑她莊婉儀如何,也扭轉不了今日的局面。
莊婉儀微微頷首。
她帶廷哥兒去靈堂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抓住的準備,故而心裡一點也不慌。
就在這個時候,廷哥兒忽然掙脫了她的手,朝著老夫人急切地比劃了起來。
老夫人吃了一驚,看不懂他比劃的是什麼,卻能看懂他眼中的急切。
小小的少年一臉焦急,似乎生怕老夫人責備莊婉儀。
他生得和他父親並不相似,或許是年紀尚小的關係,他生得更文弱俊秀一些。
老夫人頭一次近距離接觸他,心裡有一種說不來的感覺。
一直覺得他是將軍府的恥辱,所以把他藏著掖著,任憑鳳蘭亭苛待他也不聞不問。
可他鮮活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還是會讓老夫人想起——這是自己的孫子,唯一的孫子。
一旁的寶珠看著廷哥兒手舞足蹈,忽然對老夫人道:“老夫人,廷哥兒好像是想要紙筆。”
他聽不見也不會說話,大約只能用紙筆來表述自己的意思。
好奇於對自己這個,從未親密接觸過的孫子,老夫人還是讓人拿來了紙筆。
廷哥兒站在茶几邊上,提筆蘸墨之時,完全變了一個人。
先前手舞足蹈的他,是天真年幼的少年心性。
而他提起筆來時,那番氣度,卻有種力挽狂瀾的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