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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闖了禍,有些惘惘的。不過他說夫妻相差十歲開外的有好多,難道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扔給晉陽王嗎?她突然憤憤不平起來,她好歹是謝家女兒,何曾沒落到要給別人做偏房的地步呢?雖然那個晉陽王論姿色也是妖嬈一枝花,可是名聲不好,貪財好色佔全了。尤其是他府裡的姬妾,都是什麼樣無才又無德的女人啊。
她發她的呆,他也不以為然,料她大概又在盤算著怎麼找說辭。他吹了吹粉屑,“你可知道這石經縱橫各多少?”
她回過神來,搖頭道:“我只聽說夫子在篆刻,親眼看見還是頭一回。”斟酌一番,添了句:“夫子的字真漂亮!”
“這石經一面三十三行,每行六十字。”他道,“刻字和練字一樣,心要靜,手要勤。你只知道別人寫得好,你自己有沒有下功夫?年下刻的章我看了,著實讓人頭疼得很。且等我這面碑完工,閒下來再手把手地教你。”
她應個是,心裡好奇,想問問開辦女學的事,他卻又問:“先頭琴室裡教的是什麼?”
彌生恍惚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琴操博士授課時,她和載清正在外面賞雪景呢!所幸她還聽到了一些,便含糊著道:“教的是孔子的《猗蘭操》,用五絃琴,黃鐘律調。”
“是嗎?”他仍舊淡淡的,“唱詞呢?”
她吞吞口水,硬著頭皮開始繞室哼誦,“習習穀風,以陰以雨。之子于歸,遠送於野。何彼蒼天,不得其所……”
他似有無限感慨,停下手靠在牆上,介面輕聲淺唱:“世人暗蔽,不知賢者。年紀逝邁,一身將老。傷不逢時,寄蘭作操。”
像他這樣出身的,明明已經到了旁人無法觸及的頂峰。生出這類懷才不遇的蕭索心情來,多少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吧!每一句她都聽得很認真,唱詞裡有種寂寥之感,然而實在是絕佳的音色。低沉的,清澈的,可以觸到人的靈魂深處。
彌生痴痴望著他,暗想著不知誰有這麼好的福氣,將來能夠同他作配。沉澱下來,自己又悵然。同她有什麼相干呢?她是學生,等他娶親的時候送份厚禮,也就對得起這幾年的師徒情誼了。
天氣終究沒有好轉,傍晚前後仍舊下著雪。勢頭不大,零星的碎末子潑灑下來,無聲無息。
太學一天的課業結束了,彌生走出學堂,站在廊廡下同師兄弟們作揖道別。載清和晏無思並肩過來,對她笑道:“今晚夜遊,有烏孫來的雜耍團,你可要一道去?”
她是最愛湊熱鬧的,幾乎想都不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