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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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惟很喜歡市井煙火氣息,大約有三五次他玩兒得忘記了時間,來不及趕回懲舒宮去,徐霜策就只能找客棧要一間房帶他睡覺——其實就是安排他睡覺。夜半他醒來要水喝的時候,總能看見徐宗主於屋內打坐,清輝月寒,面容俊美,如同一尊堅硬無情的大理石雕像。
他只有一次親眼見到徐霜策變臉。那是七夕秦淮夜燈遊船,兩岸行人摩肩接踵,年幼的宮惟有點興奮過度,混在人群中走失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夜行的百鬼裹帶到了一座破橋上。腳下孤零零血河沒入黑夜,河水中漂著的全是一身身人皮,宮惟愣了半刻,還沒來得及走流程扯嗓子開嚎,就只見不奈何劍光劈天蓋地,魍魎鬼魅在轟響中平地消失,緊接著他便看見了徐霜策疾步而來震怒的身影。
他還沒來得及喊徐白,就被一把緊緊抱在了懷裡。
“我都被你嚇著了。”宮惟已經困得閉上了眼睛,舒舒服服蹭著徐霜策的下巴:“那河裡的人皮還挺有意思,你的表情倒比百鬼夜行可怕多了。你當時在想什麼呢?”
徐霜策淡淡道:“在想以後一定不能再把你弄丟了。”
宮惟笑起來,喉嚨裡“唔”了聲,誇獎道:“怪不得從那以後就沒丟過。”
——真的沒再丟過嗎?
徐霜策的手臂環過宮惟身側,掌心在他左心上緊了緊,那是十六年前昇仙臺上被一劍穿心的地方。
他的視線穿過床幃縫隙,望向內室角落裡,牆上掛著的連環壁畫——那是一隻火紅的小狐狸吹嗩吶,惟妙惟肖,憨態可掬,畫卷下卻噴著一口陳年淋漓的血。
十六年前禁殿中,那個撫尸慟哭的深夜,那個癲狂、絕望、撕心裂肺的自己,彷彿再次出現在了虛空中,歷歷在目,痛徹心扉。
徐霜策收回視線,宮惟已經半睡著了,睏倦之際仍然意猶未盡:“那個時候一要親你就老生氣……”
話音未落,他聽見悉悉索索聲,隨即微涼但柔軟的嘴唇迎面而來,迫使他嚥下了未盡的話音。
唇齒糾纏,悱惻難分,連齒列都被吞噬席捲,來不及吞嚥的銀絲黏溼了唇角。
宮惟被按在暄軟如雲霧般的床褥間,被迫仰頭迎接這個孤注一擲又帶著痛楚的吻,直到肺裡的空氣都要被絞淨,徐霜策才終於略微放開,隨即把他緊緊摁在了自己懷裡。
兩人劇烈的心跳都彼此融為一體,宮惟喘息著睜大眼睛,聽見徐霜策低啞道:“不會再弄丟了。”
哪怕未來註定血光再起,殺障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