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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成陪葬品,如此處置。
直到此時,陳玄丘才突然意識到,這不只是一個神話與童話的世界,也是一個充滿了矇昧、黑暗與殘忍、落後的時代。
要把這些奴隸埋進墳墓的,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他們衣著考究、舉止斯文,他們會修橋補路、施捨乞兒,他們也會慨嘆貧民的生活艱辛。但奴隸,在他們眼中不是人。
他們的慷慨和善良,不會施加在這些和他們形體容貌都一樣、也擁有同樣的靈智和語言的奴隸身上。從小到大,在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中,人與奴隸一直就屬於兩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也許,這個修真世界比之陳玄丘的前世充滿了種種神奇之處,可這裡的人文發展和他以前所在的世界相比,卻足以讓他站在一個更高的層次上,去鄙視、不屑。
陳玄丘雖然在前世所看過的一些仙俠小說裡,講究的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要說去義助他人了,不視他人如芻狗就不錯了。但陳玄丘很難說服自己視若無睹。
他機緣巧合,穿越無盡時空,來到這個世界。他可以接受新的身份,他可以努力融入這個新世界,可是如果他連這種殘忍而野蠻的行為也能視若自然,他和這裡的土著有何區別?
二十六年現代文明薰陶,卻因為他的怯懦和自私而退化?還要沾沾自喜、大言不慚地把它吹捧成入鄉隨俗,適者生存?那是無恥的墮落。
他可以泯然不求聞達,但若連做人的標準都喪失了,那這個他還是他麼?他只是在猶豫,這方世界風俗如此,他能救幾人?這種現象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他能改變什麼?
李榮陰冷地掃視著那些哭喊掙扎的奴隸,神情有些不耐。他曾遊歷大雍,因而與白桃兒結識。那時他是客,白桃兒是主,雖然李榮有些垂涎白桃兒的風騷嫵媚,卻不好肆無忌憚。
如今玄陰鬼道門不知惹上了什麼厲害的仇家,被殺得七零八落,以後要託庇於他,那他只要稍稍施加壓力,還怕這美人兒不乖乖成為他的榻上玩物麼。他很清楚,白桃兒的裙帶並不緊,只是不喜歡他的容貌罷了,可現在白桃兒有求於他,還能矜持下去?
李榮急於攜美而歸,所以頗為不耐。他倒是能施法攝了這些人的魂魄,不過不能活殉,那人殉的意義何在。
李榮情不自禁地瞟了一眼白桃兒,卻見白桃兒兩眼放光,腮凝春色,正痴痴地望著坡上。
李榮往坡上一看,就見一個少年站在那兒,玉樹臨風。那姿容氣度,便連他看了也不免要為之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