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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尺長,稀稀的垂直向下,光著兩條腿,赤了一雙白腳,一跳便跳到舞場中間來。她兩隻光胳膊,帶了一副香珠,垂著綠穗子,在夏威夷土人的裝束之中,顯出一種嫵媚來。她將手一舉,嚷著笑道:“諸位,我跳一套草裙舞,請大家賞光。”有些風流子弟,便首先鼓掌,甚至情不自禁,有叫好的。於是大家圍了一個圈子,將何麗娜圍在中間。音樂臺上,奏起胡拉舞的調子,何麗娜就舞起來。這種草裙舞,舞起來,由下向上,身子成一個橫波浪式,兩隻手臂和著身子的波浪,上下左右的伸屈;頭和眼光,也是那樣流動著。只見那假的草裙,就是那絲條結的裙,及胸前垂的珠圈,兩耳的大環子,都搖搖擺擺起來。在一個粉裝玉琢的模樣之下,有了這種形象,當然是令人迴腸蕩氣。慣於跳舞的人,看到還罷了;沈國英看了,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舞了一陣,何麗娜將手一揚,樂已止了。她笑著問大家道:“快樂不快樂?”大家一齊應道:“快樂,快樂!”何麗娜將兩手向嘴上連比幾比,然後向著人連拋幾拋,行了一個最時髦最熱烈的拋吻禮,然後又兩手牽著草裙子,向眾人蹲了一蹲,她一轉身子,就跑進松枝屏風後去了。大家以為她又去化裝了,仍舊雜沓跳舞,接上的鬧。不料她一進去後,卻始終不曾出來,直等到大家鬧過一個鐘頭,到化裝室裡去找她,她卻託了兩個女友告訴人,說是身子疲乏極了,只得先回家去,請大家繼續的跳舞。大家一看鐘,已是兩點多了,主人翁既是走了,也就不必留戀,因之也紛紛散去。
這一晚,把個沈國英旅長,鬧得未免有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眼看來賓成雙作對,並肩而去,自己卻是悵悵一人獨回旅司令部。到了次日,他十分的忍耐不住了,就便服簡從,到何廉家裡去拜會。原來這個時候,政局中正醞釀了一段極大的暗潮,何廉和沈國英都是裡面的主要分子,他們本也就常見面的。沈國英來了,何廉就在客廳裡和他相見。沈國英笑道:“昨晚女公子在西洋同學會舉行那樣盛大的宴會,實在熱鬧!晚生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今天特意來面謝。”一個作文官的人,有一個英俊的武官,當面自稱晚生,不由人不感動。而況沈國英的前途,正又是未可限量的,更是不敢當了,便笑道:“老弟臺,你太客氣,我這孩子,實在有些歐化。只是愚夫婦年過五十,又只有這一個孩子,只要她不十分胡鬧,交際方面,也只好由她了。”說著哈哈一笑,因回頭對聽差道:“去請了小姐來,說是沈旅長要面謝她。”聽差便道:“小姐一早起來,九點鐘就出去了。出去的時候,還帶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