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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個水陸衝要的大碼頭。
泊舟吃飯,安德海剛端起酒杯,只見黃石魁走來說道:
“二爺,果不其然,到臨清就過不去了。”
過不去是因為運河水淺。咸豐五年,銅瓦廂決口,黃河“神龍掉尾”,由南甩到北,在壽張、東河之間,沖斷了運河,山東境內的運河原靠汶水挹注,自從分成兩截,汶水到不了北運河,而黃河挾泥沙灌入,以致河床日久淤積,只有春夏間水漲時,可通輕舟。最近天旱水涸,從臨清到張秋這一段河道,成了只有尺把水的陰溝了。
“那就起旱吧!”安德海說:“除了‘逛二閘’,我從來就沒有坐過船,還真嫌它氣悶。”
他是輕輕鬆鬆的一句話,黃石魁卻上了心事。這麼多人,這麼多行李,從京裡到通州,陸礎續續忙了兩三天才走完,這時一下子要找二、三十輛大車,著實吃力。
“怎麼啦?”安德海不解地問。
黃石魁不即答話,轉臉看著他的一個同事問:“你看呢?”
這個人小名叫田兒,也是安家的聽差,他是山東人,所以黃石魁向他問計。但田兒也是皺著眉,苦著臉,想了好一會才說:“要能‘抓差’就好了。”
“為什麼不能抓?”安德海立即介面,聲音很大,顯得有些生氣似的,“你們倆就是我的‘前站官’!”
“對!”有個太監李平安說:“你們倆就照二爺的吩咐去辦。”
看樣子不辦不行,同時也怕一時辦不好,安德海會生氣,因而黃石魁出了個主意:“這樣吧,船還是照樣走,咱們到臨清起旱。我跟田兒沿路抓車,抓到了在臨清等。”
“這倒可以。”安德海點點頭。
黃石魁還要說什麼,田兒悄悄拉了他一把,於是兩個人走到船頭上去密密商議,田兒埋怨他說:“你也不弄弄清楚,隨便就答應了下來。這個差使麻煩得很,弄不好會闖大禍!”
黃石魁嚇一大跳,急急問道:“闖什麼禍?”
“你只看這個,”田兒指著圩子說,“就知道這裡的老百姓不好惹。散兵遊勇如果不安分,不是給活埋了,就是砸碎腦袋,扔在河裡。”
黃石魁越發心驚,但也有些不信:“那不是沒有王法了嗎?”
“哼!”田兒冷笑道:“這還算好的,離臨清四十里地的油房鎮,去年一下子就殺了六、七百官兵。”
越說越玄了,黃石魁疑心他有意嚇人,便故意問一句:“那麼,你說應該怎麼辦呢?差使已經攬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