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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生恨才痛下殺手……這麼一告下去,外面要是傳遍了,往後雲霏的臉可就別要了,我爹臨著致仕怕是走也走不安生,那我也沒臉再活著……嗚,我的楓兒啊,將將才幾月大的孩子,可不是要沒了爹又沒娘,往後還怎麼活啊……嗚……”
沈氏一個哀哭,話到此止了,淚聲卻陡大,此時所訴不過是短短一席話,可聽在裴鈞這諳熟刑律之人的耳中,她這一句句,卻盡是一出出該當重刑的罪狀——
且不論老妓身死究竟是不是崔宇所致,崔宇身為刑部尚書,卻竟敢花錢平冤、消滅命案,無疑已是知法、執法者枉法,罪加一等;沈尚書因愛女心切,花錢出力助崔宇脫罪,這自然又是朝臣包庇、徇私迴護,落判便是流罪論處;崔宇教使死者親屬立契定約、不得控告,更是威逼。若再加上大理寺強加的通姦、仇殺二罪,已足可夠崔宇被砍上兩次頭了,沈尚書也絕對難辭其咎。
而崔宇之妻沈氏眼下所想,卻竟然還是他崔家、沈家的面子!
裴鈞聽完只覺腦仁抽疼,立在平地都一個目眩,眼下幾覺是連日來的疲累、心慌終於尋到了破口,一經傾瀉便猛地炸了開來,直炸得他心下突撞,連句話都難以說出了。
——何以在蔡颺入獄、裴妍待審的節骨眼兒上,崔宇這貌似早已平息的舊案突然就被翻出來了?
官中絕沒有這樣巧的巧合。
此案必然是早在老妓身死、其親鬧冤之後,就已經被蔡延覺察了。可那時蔡延卻不揭露剛剛升任刑部尚書的崔宇,反倒只由著崔宇一家盡情地犯錯、犯罪,越犯越大,甚至連其親家沈尚書都一同拉下了渾水,也仍舊只是觀望蓄勢——
只因彼時沒有鹽業、舞弊之亂,蔡家依舊如日中天、無從禍祟,那麼刑部尚書之位雖重,放在泱泱大朝萬千官員間,也決然無法撼動蔡氏的地位。那麼蔡家留著崔宇這一招暗棋,其實已經根本不是為了那當下的安危了,而是千里設伏,開始為之後覆滅裴黨埋下引線。
由此,裴鈞不禁想起前世被姜湛打入大牢後,他曾遠遠地見到,崔宇也被抓了進來。那時他只道是自己的敗落牽連了崔宇,而崔宇被刑審之後,他的罪狀中也果真多出一道“不察”之罪。
此罪何解,監官連念也懶得唸了,抓著他血手就匆匆畫押了事,另一頭又拿著這畫押提訊方明珏去了,一進一出似在趕集般,停都不停。
他那時只當是崔宇受不住刑罰,才順著審官的汙衊,栽贓他這奸佞罷了,人之常情而已……又豈知這“不察”之後,竟是崔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