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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飄來一陣歌聲,這淒涼而又悲壯的歌聲聽來竟是那麼熟悉。
蕭十一郎!
她記得每次見到蕭十一郎時,他嘴裡都在低低哼著這相同的曲調,那時,他神情就會變得說不出的蕭索。
風四娘心裡只覺一陣熱意上湧,再也顧不得別的,手一按,人已箭一般躥出窗外,向歌聲傳來的方向飛掠了過去。
長街靜寂。
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攤攤已燒成灰的錫箔紙錢,一陣風吹過,灰燼隨風四散,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看不見的鬼魂正在等著攫取。
七月十五,正是群鬼出關的時候。現在鬼門關已開了,天地間難道真的已充滿各式各樣的鬼魂?
風四娘咬著牙,喃喃道:“蕭十一郎,你也是個鬼,你出來呀!”
但四下卻連個鬼影都沒有,連歌聲都消失了。
風四娘恨恨道:“這人真是個鬼,既不願見我,為何又要讓我聽到他的歌聲?”
她心情突然變得說不出的落寞,全身再也提不起勁來,只想回去再喝幾杯,一覺睡到明天。明天也許什麼事都改變了。
一個人之所以能活下去,也許就因為永遠有個“明天”。
看到她屋子窗內的燈光,她心裡竟莫名其妙地泛起一種溫暖之意,就好像已回到自己的家一樣。
一個人回到家裡,關起門,就好像可以將所有的痛苦隔絕在門外——這就是“家”最大的意義。
“但這真是我的家麼?這不過是家客棧的屋子而已。”
風四娘長嘆了口氣,她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個家,永遠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裡有個人在曼聲長吟:“一出陽關三千里,從此蕭郎是路人……風四娘呀風四娘,我想你只怕早已忘了我吧?”
風四娘全身都驟然熱了起來,一翻身跳進屋子,大叫道:“你這鬼……你終於還是露面了!”
桌上的酒樽已空了。
一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用枕頭蓋著臉。
他穿著套藍布衣裳,卻已洗得發白,腰間隨隨便便地繫著根藍布帶,腰帶上隨隨便便地插著把刀。
這把刀要比普通的刀短了很多,刀鞘是用黑色的皮革所制,已經非常陳舊,但卻還是比他那雙靴子新些。
他的腳蹺得很高,鞋底上有兩個大洞。
風四娘飛起一腳,踢在他鞋子上,板著臉道:“懶鬼,又懶又髒,誰叫你睡在我床上的?”
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