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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
“我不難受啊。”在暗夜中,他的眼睛仍舊是爍爍有光的,彷彿有星輝在其間流動,他語氣甚是快活:“阿源,夏天就要來了,別發愁了,你看看你天天愁眉不展的,回頭你眉心裡都要擰出個川字來了。”見他怔忡,他又笑著說:“阿源,你別擔心了,我不難受,真的。”他把真的兩個字咬得重重的,彷彿從心裡擠出來這兩個字,彷彿想要重複強調,就能變成真的一樣。
裴源心裡一咯噔,知道他其實是難受到了極點,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裴源回到家中之後,不免長吁短嘆,平時公事上若有拿不準的地方,還能向父兄請教一二,偏生這樁事情,委實不宜告訴旁人,所以只在心裡發愁,輾轉反側,幾乎到五更才矇矓睡去。
第二日乃是半旬一次的休沐,不用上朝,但裴家的家規,早上是要起來練劍的,即使裴源幾乎一夜都沒怎麼睡,還是頂著眼下的烏青起床,拿著劍去了後院。裴家的後院有一大片空地,平時也作校場用,安放了些箭靶、石鎖等物,供家中子弟操練。裴源剛走進校場,裴湛也提著劍來了,他雖然做了多年的文官,但劍術卻是半點也沒擱下,見裴源一大早就垂頭喪氣,不由問:“阿源,你這是怎麼了?”
裴源心裡糾結,還沒想好怎麼搪塞過去,忽見一名家僮氣吁吁地跑進校場,對他們道:“十一郎、二十六郎,快,大將軍召見你們。”裴家堂兄弟眾多,所以大排行裡,裴湛排行十一,裴源則排行二十六,故此家僮都是如此這般稱呼,二人對望一眼,知道定是有要緊事。
果然,等二人快步走進後堂,只見裴獻面沉如水,坐在榻上,見他們到來,裴獻便說道:“揭碩破了白水關。”
裴源大吃一驚,幾乎脫口而出:“怎麼會?”
確實啊,怎麼會?
宮裡的皇帝一大早也被人從御榻上叫醒,得知了這個訊息,皇帝其實還沒睡醒,但內侍告訴他這是十萬火急的軍報,由邊關一刻不停地快馬送來,他不免有些慌神,忙在內侍的服侍下穿上衣裳,又派人趕緊召裴獻、顧相等人入宮商議。
等數名心腹重臣齊聚在紫宸殿,皇帝還是有點摸不著頭腦,於是問道:“白水關在哪兒?”
裴獻知道這位陛下其實對國朝疆域毫無概念,對邊關要塞也是一無所知,於是解釋道:“陛下,白水關為廉州緊要之地,也是國朝至北最要緊的門戶。白水關之後就是雁州、濯州,無險可守,只能據濁河抗敵,揭碩的鐵騎,甚至可以直入朔州腹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