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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的午後,陰沉的墓園顯得更加蕭條和寂靜,這裡遠離市區的人群,除了風的吹拂,就是那些黑眼睛的烏鴉時而發出的鳴叫。
這裡的墓碑有新有舊,視野中的不少日期都上了年頭,但是因為守墓人盡職盡責的清理與維護,只有部分雜草與野花盤踞在角落,唯獨少量字跡都稍模糊的碑石上,攀附著生命力頑強的青苔。
艾絲特看著那些素不相識的名字,心裡莫名感到悲傷,她看到了好幾個二十歲都不到的年輕人,甚至孩童,人生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墓園中還有部分沒有名字的空石碑,只簡短地刻了下葬時間和長眠之人的生理特徵。
人類的生命本就是這樣脆弱。心底的聲音這樣對艾絲特說。
即使今天天氣不怎麼好,也有人帶著花束來看望親人:那是一個捧著深眠花的女孩,也就十四歲出頭,她身旁站著一個更加年長、頭髮花白的女人,臉上的皺紋裡浸滿淚水。
洛耀拍了拍艾絲特的肩膀,示意她跟緊,她們往另一條墓坑分列兩旁的過道走去。
“我見過她們。”
“你認識那位逝者嗎?”
洛耀扯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她向來冷清的臉,並不適合這樣滿是苦澀的笑:“她的哥哥是一位代罰者。在那位夫人的丈夫出海失事後,她的兄弟就擔任了她家中的頂樑柱,供她聰慧的女兒去上學。她經常在碼頭區接一些縫補活計,手藝非常精細。因為那裡離我以前的租房並不遠,我經常去照顧她的生意。”
“代罰者……”艾絲特想起了什麼,她看上去是因為寒冷而抱緊了手臂,事實上,艾絲特只是不希望洛耀注意到自己的手在顫抖。
洛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飾的痛苦與惋惜:“嗯,就在上週,那位代罰者失控了。”
艾絲特回過頭去,望著那對母女,心口的悸痛越來越清晰。
老尼爾、克萊恩和她,協助惡龍酒吧的老闆“處理”了那位失控的代罰者。
艾絲特再一次體會到,命運是如此悲哀與無理,像是上帝的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