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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帶著內閣的人,從文英閣一一邁出來,十幾個閣臣,與這跪滿一地的言官,擦身而過。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淡淡地掠過跪著的眾人,直直朝前走去。閣臣們相繼跟上,快出宮門的時候,跟在張元身後的閣臣,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了首輔大人的嘆息。
很輕的一聲,輕得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那人抬起頭,探究地看向前方的首輔,卻見首輔只是頓了頓步子,回頭朝眾人道,“明日卯時早會,請諸位同僚提前理順手頭事務。”頓了頓,他道了一句,“今日辛苦了。”
這些日子,最忙的肯定就是內閣了。陛下不管事,所有的擔子,都壓在內閣身上。
張元在內閣很有威望,其餘閣臣們,一向以他唯首是瞻,忙應聲道,“首輔尚且以身作則,我等談不上什麼辛苦。”
張元點點頭,不欲多說什麼,正想叫眾人散去,還沒開口,一個嘶啞的聲音,打破了宮廷夜晚的寧靜。
“微臣於忠書,山東濰州人士,蒙先帝不棄,於泰乾十五年取為進士。皇恩深澤,臣至今不敢稍忘。既作言官,便不可畏死。臣言已行,死有何憾?”
“請陛下徹查儲君劉兆強擄民婦一案,以定民心,以正綱紀!”
這聲音驀地一頓,夜風嗚咽了一聲。彷彿是過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的功夫,就有幾個太監,小心翼翼抬了個人出來,白色棉布被夜風吹開,露出半張臉。
張元看著,不曾挪開視線。
他認得這人。泰乾十五年的進士,他之所以認得他,是因為他與他同為老師的學生。老師學子眾多,他們也不過點頭之交,後來老師去世,他作了首輔,而於忠書不過區區一個七品御史,兩人之間便更無往來了。
上一次聽到他的名字,還是從老妻的口中。他在看書,妻子拿了剪子,替他剪去一截燒過的燈芯,話家常時說道,“前幾日帶瓊姐兒赴宴的時候,於夫人也在,我記得她年紀比我小几歲,頭髮卻比我白得還厲害,說話也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得罪人。鄭夫人還拿話擠兌她,她也忍了,我看不過去,替她解了圍。”
他那時聽了,也只隨口道,“於忠書才彈劾了她侄子強搶民女。”
妻子便嘆氣,道,“原來是這樣,我說鄭夫人平時對人還蠻和善的,還拉著瓊姐兒說話。”頓了頓,又道,“我看於夫人也是難做。”
……
張元閉了閉眼,叫住了他們。在一旁吩咐的太監一聽是張元,忙殷勤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