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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一旁架子上擺著的衣裳。
但那架子擺得太遠了,江晚芙指尖只捏到一點袖子,她也不想叫惠娘幫忙,便用力一扯,整個架子跟著倒下來,哐啷一聲,砸在浴桶上。
背朝這邊的惠娘聽見這動靜,嚇得立刻回頭,見只是架子倒在地上,下意識心裡一鬆,忙過去,撿起散落一地的衣裳,小心翼翼給自家娘子披上,小聲道,“娘子……”
江晚芙閉著眼,低低應了聲,纖瘦的身子裹在薄衫下,輕輕發抖著。
惠娘緊貼著她,自然一下子就察覺到了,悔得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低聲道,“娘子,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留您一個人的,是奴婢該死。”
江晚芙搖搖頭,靠在惠娘寬厚的肩上,將臉埋進她的胸口,一直忍著的淚,終於流了出來,她用很小很小的聲音道,“惠娘,我想祖母,想阿孃……”
她其實很少說這些的,小時候不懂事,會和祖母討要阿孃,後來長大了,就知道了,人死不能復生,傷春悲秋沒什麼用,日子該過還是要過。
可心裡覺得委屈的時候,就不記得那些大道理了,只想變回小孩兒,躲在祖母和阿孃的膝下,叫她們護著疼著寵著,無憂無慮的,什麼也不去想。
江晚芙哭起來的時候,從來是不出聲的,只抵在惠娘肩上,那麼默默掉著淚,鼻尖都是紅的,偏偏這幅樣子,更叫惠娘覺得不忍。
惠娘也沒作聲,只那樣輕輕拍著懷中的小娘子。
江晚芙也只放縱自己哭了那麼一會兒,這裡畢竟是福安堂,她怕讓人看見了,尤其是傳到陸老夫人和永嘉公主耳朵裡,她們會覺得她心裡有怨。
她草草擦了淚,在惠孃的服侍下,穿好了衣裳,掃了眼銅鏡裡的自己,見脖頸處密密麻麻的紅痕,就叫惠娘取了脂粉來,敷了些梨花脂粉,蓋住那些痕跡。
她也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
今晚的事,真正撞破的,也許就那兩個嬤嬤,可大半夜的,連永嘉公主和陸老夫人都被驚動了,其它人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出事了。
但叫她頂著這些痕跡去見人,她實在做不到。
遮掩好了,江晚芙才出了盥室,下人送了宵食來,她自然沒什麼胃口,只動了幾口,便朝惠娘道,“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惠娘遲疑著不敢走,蹲下身,道,“娘子,您……”
江晚芙見惠娘這個神色,自然猜得到她心裡想什麼,她這是怕自己想不開,便搖搖頭,“我沒事,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