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湎女色,也不貪好黃白之物。對外,江家常年行善,逢年過節,必施粥送衣。對內,他敬重正妻,疼愛一雙幼兒幼女,即便再忙,都會親去後院,探視稚兒。就連未曾見過一面、前來投靠的遠方親戚,他都能以禮相待。
唯一的嗜好,大約是茶,他喜各種茶,卻不拘於價值名氣,曾道,待致仕後,必親闢一畝茶田,勤耕細作,採得清茶几斤,聊度餘生。
對楊氏而言,他是可靠的丈夫;對蘇州百姓而言,他是好官;對友人而言,他是值得託付的摯友;對耀哥兒和眉姐兒而言,他是慈父;對闔府的下人而言,他是寬厚的老爺;對族中親戚而言,他是闔族的驕傲。
可唯獨,對她和阿弟而言,他從來不是個好父親。
江晚芙出神想著,直到身後傳來的推門聲響,令她回過神。她起身抬眼,望著來人,神色平靜,屈膝福身,“父親。”
江仁斌頷首,目光落到長女身上。長女一身新婦打扮,閨閣中披散的長髮挽起,梳成朝雲近香髻,雲紋玉簪固定,斜插一隻步搖,瓔珞瑪瑙,垂於耳側。
他鮮少這般去打量長女,今日驀地一看,腦海中卻劃過一張許久未曾憶起的面孔,徐氏,他的亡妻。
母女實在很像,尤其是作新婦打扮的江晚芙,眉眼間仿若全是徐氏的影子。
江仁斌收回視線,垂下眼,道,“不必拘謹,坐吧。”
說罷,率先落座,正要抬手泡茶,卻瞥見茶壺中清亮的茶湯,神色一頓,抬手給自己倒了盞茶,端起來,喝了一口,微微閉目,似在回味,良久沒有開口。
茶室內一片靜謐,唯有角落裡那置於爐子上的銅壺,正咕嚕嚕沸騰著。
江晚芙坐下,輕輕開口,“父親喚我來,可是有什麼囑咐?”
江仁斌聞聲睜開眼,放下茶盞,溫聲開口,“算不得有什麼囑咐。世子待你可好?”
江晚芙抬眼,見江父望著她,眼裡既沒什麼柔情,也沒什麼慈愛,一如既往的平淡,也輕輕頷首,“夫君待我很好。”
江仁斌便“嗯”了一聲,語氣淡淡道,“你既嫁高門,是好事,也難免有壞處。高門不易,往後諸事,我幫不上什麼忙,唯有靠你自己。你阿弟那裡,不必憂心,家裡有我在。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吧……”
江晚芙一怔,其實她今日回門,為的就是這一句承諾。她也知道,江父一貫知曉權衡利弊,她既有國公府在背後撐腰,他便不可能再如從前那樣,縱著楊氏算計阿弟。
但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