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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汁是涼的,聞著不臭,只是看著濃得發苦。
傾風掐住林別敘的下巴,小心給他喂藥時,腦海裡只有一句:他要是死了,那就是我殺的。
品味了幾遍,這句話從萬丈高空滾落至凡俗紅塵,從雷霆萬鈞消減至寂靜無聲,將傾風那柳絮似飄搖不定的心也跟著一塊兒沉了下去。
只是喉嚨裡跟著多出一股苦味,藥碗空了之後,臉色也變得煞白一片。
傾風心道,死就死了吧。
誰不是從炭火鋪成的路上走來的。走得這兩腳血肉模糊,死又有哪裡好怕?
黑皮青年接過她兩手遞迴的碗,可算擺脫了這邊的麻煩事,甩開壯漢搭在他肩上的那雙礙眼的爪子,撒腿跑了出去。
壯漢見傾風神色平靜得反常,張了張嘴,識趣的沒找她搭話。從櫃子裡翻出兩件舊衣服,隨意收拾了下,準備去朋友家中暫宿一晚。
走出門的時候,聽見身後人輕聲開口道:“多謝大哥。也代我同那位醫者說聲謝謝。叨擾了。”
壯漢扯出個爽朗的笑:“客氣了!來了少元山,往後都是一家人。”
傾風聽見也想笑一聲,可是實在提不起那情緒。關上門窗後,整夜守在林別敘的床前。
不知道那黑皮青年開的到底是什麼藥,前半夜林別敘不停地咳血,難有片刻安寧。
傾風知道林別敘愛乾淨,手裡捏著打溼的粗布,給他把臉上的髒汙都給擦洗了。
後半夜終於不咳了,又像是有口氣卡在肺裡,難上難下,堵得他渾身抽搐不止,傾風不由更恐懼了。以為他是咳幹了血。
中途不知是因為太疼,還是傷情好轉,林別敘醒來幾次,發現傾風坐在跟前,極力睜開眼睛與她對視,嘴裡說著各種胡話,問她這是哪裡。
傾風跟他描述了這邊的情景,林別敘努力思考了半晌,大抵是沒有聽進去,很快忘了這事,又問她:“你怕嗎?你怕我就不睡了。”
傾風起初還會讓他堅持著,怕他一睡不醒。到後來實在不忍心,就說:“你睡吧,睡吧,我騙你的。你才閉了下眼,沒有睡很久。睡著就不痛了。”
林別敘點點頭,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又掙扎著醒過來,看著像是被心事壓得睡不去,留得一絲心念在,也要反反覆覆地同傾風囑託道:“我不會死。你別擔心。別去做傻事。”
傾風一剎那像被嗆了口陳年烈酒,眼淚險要奪眶而出。又不想叫氣氛變得那麼悲慼慘淡,佯裝鬆快,彎下腰,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