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擱,將碗碟筷子都丟去洗乾淨的鍋裡。
他拿了鍋,咬著煙斜她一眼,含糊不清地說:“快去,別濺到你。”
歸曉終於被轟走了,回房換了輕便睡衣,拿了條毯子出來,在沙發上看電腦。一整天的車途早扛不住,眼皮打架,也是累,沒等到他就睡著了。
睡了不知多久,隔著毯子被人擁住,屋子裡黑了,他關了燈。
路炎晨摸到她露在毯子外的腳,摸摸,涼透了:“去床上?”
他兩隻手裹住她的雙腳,輕揉搓著,泡了整夜熱水的掌心格外柔軟、溫熱,難得沒那麼粗糙了。她腳小,他手指長,圍住也沒什麼問題,不過終究是有縫隙透風,他索性將她的腳放到懷裡繼續焐熱。歸曉動動腳,踹到他身子下——
驀地躲開,醒了三分:“……脖子睡得好疼,”本來頸椎就不好,這麼窩著睡了會兒,頭都抬不起來了,“你不是有話和我說嗎?”
路炎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我現在工作有兩個選擇。一是拿錢走人,加上這麼多年存的,肯定能補上所有賬,還有剩餘辦個婚禮,再開個汽修店也沒問題,”他慢慢地說,“還有一條路是直接工作,就沒有這麼多錢拿了,你要再等我兩年才能平賬,然後再辦婚禮。”
說完,他又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這個工作很穩定,但會有風險。教人拆彈,也會有現場支援,”他措辭比較慎重,簡短,“如果有必要。”
這個假設的意思是:太過危急的場面,必須要他們這種身經百戰的人上。
“你去修車太浪費了。” 歸曉挺認真地想著,要如何說。
那天在他部隊食堂吃飯,大家在喝酒,她很識相不打擾,反倒聽高海說了好多他們平時做的事。他們的路隊精通英蒙俄,那幾個中隊都是海陸空三棲作戰,又會拆彈,繪圖,繪人像……這樣的人血是燙的,心是忠於祖國的。
你涼了他的血,掏走他的心,就不是他了。
“你要讓我去做這行,估計不行,我心理素質不好,當初高考就怯場了,第一場考試大腦空白了半小時才好……可你去做,我沒有任何意見。高中我們分手和這次不同,那時候情況特殊,而且年紀小,一想到你幾年、十幾年都可能不回來就受不了。別怪我……”
“沒怪過。”
從來沒有。
痛苦有,但沒怪過。
歸曉又抱著他膩了會兒,發現在沙發上睡也不錯,路炎晨將個茶杯端過來,餵了她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