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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水。”夏樹盯著天花板,“好渴。”
黑澤陣微微偏頭:“白色杯子。”
夏樹起身,拿起那個白色陶瓷杯:“什麼時候換的……”
他轉頭,發現黑澤陣電腦桌上那個黑色的杯子還在,頓時有點莫名的傷心。
【他嫌棄我。】夏樹想,【我明明已經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了,我的東西都可以給他隨便用,他竟然不願意和我用一個杯子。】
再過小半年,黑澤陣徹底拒絕和他一起睡了,不管怎麼樣都不開門。這其實出於保護的目的,他不覺得自己能忍得住,總是亂動的夏樹實在太能挑戰他的自制力了。
夏樹又難過了。他小腦瓜裡還沒有感情那根筋,只覺得好朋友要和自己疏遠了,頓時腦補了很多彎彎繞繞朋友長大以後形同陌路的劇情,委屈得要命,他決定要和黑澤陣好好談談,等啊等,硬是靠著枕頭躺在門口睡著了。
然後半夜著涼,感冒,頭昏眼花。
黑澤陣無比嫌棄,一臉不耐煩,幫眼淚汪汪地控訴著‘你冷酷你無情’的可憐小狗擤鼻涕,隔著餐巾紙捏他鼻翼:“用力。”
然後丟掉,換一張紙巾,把他額頭的汗也擦了。
“躺著睡覺。”黑澤陣說,“我有事。”
夏樹惴惴不安地望著他,被他屈指敲了腦殼。
“不準胡思亂想。”他說。
而二十一歲的北條夏樹,回憶起這份略帶酸澀的心情,唇角微彎,瞭然地笑了。
他把第四顆子彈也裝好,轉輪,對準自己的心口。
在那道舊傷的邊上一點,正正好好的,心臟的位置。
北條夏樹細數這些年擁有過的快樂,能想起來的部分都與他多少有些關係。
帶著菸草味的親吻、丟到懷裡的玫瑰花、比雨夜還要綿長的擁抱。
擊中心口的子彈、躺在手術間生死一線,在半夜淌著眼淚吃蛋糕。
這些愛與痛,全是他給的。
粉飾太平的油彩被暴雨衝去,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時間、空間、信任與立場的裂痕,終於勢如破竹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北條夏樹調轉槍口,扣下扳機。
“砰——”
尖銳的痛感頓時麻痺他的大腦,他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生命從身體中剝離,溫度漸漸流失。
失去意識前,他看到的最後一幕,依然關於黑澤陣。
黑澤陣抱著一柄狙擊槍靠牆假寐,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