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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安地要下驢背來照看,但驢子卻沒有停。人們傳遞著看圖案,並沒有驚喜的神色,只是勾動了他們一肚子的民間故事,說一輩一輩人傳下來的是他們的祖先原在山西的大槐樹下,大槐樹到底是現在的什麼縣什麼村,他們說不清,只知“山西有個大槐樹,把天磨得咯吱吱”。遷徙來的時候,有政府強行集體遷徙的,那是一條繩將男男女女的手縛了,日夜沿著西流河走,之所以如今有“解手”之說,是因在那時行走之中誰若拉屎拉尿,負責遷徙的官兵就才肯解開手上的繩套的。而大規模的強迫遷徙之外,也有零星的一家一戶自願遷徙的。西夏聽到了那遙遠的故事,消失的是那一種“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詩意,陡然湧現在腦海裡的是拉洋片似的情景:如海一樣深的大山,惡鬼似的官兵,步履躊姍的老人,啼哭不絕的小兒,繩索拴套的一溜帶串的百姓逆著河水走呀走,走……她說:“這麼說,高老莊的祖先是屬於自個兒單獨遷徙來的?”晨堂說:“那當然嘍,只有我們的祖先能這樣!”但高老莊的人為什麼一直能保持著純種,有這個可能吧?西夏這麼說著,企圖能聽到他們的議論,沒想在塔下和塔架上的人竟興趣大發,說個沒完沒了,甚至各持一辭,爭個不休。禿子叔說的是,高老莊的人有武功呀,先前聽老年人講過,祖先裡出個武官的,那拳腳厲害得了得!就在爺爺的爺爺輩,有一個拳師收過三十八位徒兒,別說誰要滅了高老莊,路過高老莊鎮街也得低著頭兒匆匆走過。那拳師年老的時候,因老婆兒子在一年裡相繼死去,他心勁松下來。金盆洗手不幹了,自個兒開了幾畝地務種南瓜,南瓜長得像篩子一般大。鐵籠鎮的一幫閒皮以為他年紀大了,又金盆洗手,就常來偷瓜,偷一次兩次,老人沒有在乎,到了第三次,老人閉目坐在了閒皮返回的當路上,這夥人就傻眼了,其中一個膽大的前去與老人攀談,企圖讓同夥在他攀談時透過。這閒皮問長問短,趁老人不注意,一手摳住老人的屁股,一手去扳老人的頭,老人就趁勢屁眼一縮,夾住了那閒皮中指,就那麼彎了腰往前走,拽住閒皮也只好往前走。走著走著,老人猛地屁眼一鬆,閒皮竟後退三步,四腳拉叉跌倒在地,那中指上已經是沒皮了。眾閒皮嚇得全放下南瓜,撲地磕頭,再也不敢來高老莊偷竊了。雙魚說的卻是,高老莊也是出秀才呀,人都是輪迴著上世的,子路能有今天,不知是前世的哪一位又投胎了。如果逢年過節你西夏回來了,你就可以看到家家門上的對聯,有一年省上的一個大官來咱鎮上,他就大發感慨說對聯詞兒好,字寫得也好!以前有過民謠:進了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