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 ne (第5/4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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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定會渾身疼痛。他笑了笑。他面對的薄紗布覆蓋的窗戶亮著光,他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過了一會兒那個夥計拿上來一個木盆和一桶熱水。安德魯斯打起精神,舀了一些熱水放進鐵臉盆裡。他在臉上塗上肥皂,颳起鬍子。夥計又去提了兩桶水回來,並把水倒進盆裡。夥計離開房間後,安德魯斯開始慢慢脫衣服,一邊脫,一邊抖掉衣服上的塵土,然後小心地把衣服放在直靠背椅上。他踏進木盆,坐了下去,膝蓋頂到了下巴。他慢慢地往身上抹肥皂,溫熱的水和傍晚的寧靜讓他昏昏欲睡。他坐在盆裡一直到開始點頭打盹。最後當頭碰到膝蓋的時候,他站了起來,走出木盆。他站在光光的地面上,身上滴著水。他四下看了看,沒發現毛巾,便從椅子上拿起自己的襯衫,擦乾了身體。
不知不覺中,房間暗了下來。在逐漸變暗的過程中,窗戶顯現出一抹灰色的亮光。一陣涼風讓窗戶的薄紗布如波浪般起伏,看上去像是有生命的東西在有規律地搏動,一會兒強,一會兒弱。從街道上傳來逐漸升高的嘀嘀咕咕的聲音和靴子踏在木板人行道上沉重的腳步聲。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笑聲中響起,然後又戛然而止。
他洗完澡,放鬆了下來,背部緊張的肌肉不斷增加的顫動也得到了緩解。他依然光著身子。他把摺疊起來的毛毯推捲成像枕頭一樣的形狀,然後在沒有鋪任何東西的床墊上躺了下來。面板感到了床墊的粗糙。房間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他便沉沉入睡。
夜裡他被吵醒了好幾次,睡夢中不能確切地分辨究竟是什麼聲音。在這幾次醒來的時候,他朝四周望了望。房間一片漆黑,連牆都看不清楚,那是他房間的界限。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動不動地被懸在某個地方,瞎了似的什麼也看不見。人們的笑聲、說話聲、低沉的撞擊聲和摩擦聲,所有這些聲音他感到都來自自己的腦袋,並且在腦中某個空蕩蕩的地方不停地盤旋。有一次他以為自己聽到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然後是她的笑聲,就在附近,就在過道那邊的某個房間裡。有一會兒他讓自己醒著,認真諦聽,但再也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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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斯是在旅館吃的早飯。飯廳在一樓後面的一間狹窄的房間裡,裡面只有一張長桌,桌子四周零零落落地擺放著幾張直靠背椅,看起來是旅館的主要傢俱。在桌子的一端坐著三個人,躬身圍在一起聊天。安德魯斯一個人坐在另一端。那個昨天給他送水上樓的夥計走進飯廳,問他要不要吃早飯,安德魯斯點點頭。那個夥計轉過身,朝遠端那三個人身後的小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