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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雲棧坊,那車拐進賭坊旁邊一條巷子去了,李魚徑直前行,雙方才算分手。
李魚到了郭怒的家,郭怒正在院中敞懷而坐,在一塊半月形的磨刀石上磨著他那口據說已經傳了七代,煞氣可避鬼神的鬼頭刀。
“嚓!嚓!嚓!”
郭怒雙臂肌張賁張,磨得十分用力,看到李魚來了,郭怒便從一旁盆中撩起些水來,將那大刀洗淨,又使一塊骯髒的鹿皮將那大刀擦得鋥亮,提刀起身道:“等我片刻!”
郭怒回到堂屋,堂屋滿牆菩薩佛像前面的香案上有一個刀架,郭怒把吃飯家伙往刀架上一供,拜了三拜,便大步出了房間,緊一緊寬寬的紅腰帶,對李魚道:“那人輕易不肯把自家吃飯本領傳與他人的,我好說歹說,再加上他與石三兒有仇,你殺石三兒,算是幫他報了大仇,才肯答應收你為徒。你去了他身邊,勤學、勤問,有點眼力見兒。”
李魚唯唯稱是,卻仍舊不知道郭怒打算領他去拜何人為師,別也是撈陰行的?卻不知是跟人學打棺材,還是跟個人皮裁縫學縫屍體,想想心裡就瘮得慌。
……
雲棧賭坊的正門兒與後門兒分別通往兩個巷子,楊千葉所乘的牛車駛到賭坊後門不遠處,兩個賊眉鼠眼的潑皮正蹲在後門地上耍錢,看到牛車進來,便收了銅錢,懶洋洋站起。
墨總管一掀轎簾兒,從車裡走了出來,站在牛車上往二人一掃,沉聲道:“我家姑娘已經到了!”
一個潑皮“呸”地一聲吐掉口中的草梗兒,肅手道:“我大哥恭候多時了,請!”
墨總管壽眉一軒,微微露出了怒色:“大膽!紇幹承基不過是李孝常麾下的一條狗,李孝常之父李圓通見了我家姑娘也要俯首稱臣,區區紇幹承基,在我家姑娘面前,安敢如此託大?”
另一個潑皮嘲弄地笑了一聲,懶洋洋地抱起了雙臂:“喲?擺譜兒來啦?我可不知道你們家姑娘是哪一路的神佛,就知道你們既然找上了我大哥,那就是有求於我大哥,這譜兒,就不用擺了吧?”
墨總管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雙手十指微屈如鉤,盯著他道:“你敢再放一句厥詞試試!”
“墨師息怒!”
楊千葉柳腰輕折,從車中姍姍走出,墨白焰立即欠身退到一邊。
楊千葉輕輕瞟向那兩個潑皮,她明明戴著“淺露”,五官眉眼都很朦朧,但兩個潑皮偏就有種被她居高臨下盯著的感覺,站姿也不由自主地恭敬了許多。楊千葉淡淡地道:“你們去,替我向紇幹承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