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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美花當然沒辦法想明白,陸戎也不指望,他清楚自己沒辦法擁有多健康多完滿或者多正確的情感觀念,特別是自從陳美花生病後,陸戎就很難和自己,和這個世界好好過完相對平靜的一天。
他遇到過那些嘴上說著所謂喜歡他的人,時間久了,喜歡就變成了一種淺薄的負擔。
但陳美花又何嘗不是另一種負擔呢?
陸戎愛著自己的奶奶,但也討厭著她,同情憐憫,羞恥憎惡,都混雜在他的那些所剩不多的感情裡。
沉重的,卻壓得他不敢彎一彎自己的脊背。
他在最艱難的時候,都不想跪著去走剩下的路,他好不容易揹著陳美花走了這麼久,這麼遠,他不能半途而廢。
而就在這剩下的半途中,林暮就彷彿從路那一頭的光裡走過來的一樣。
他是豁然開朗的桃花源,是柳暗花明的又一村。
陸戎無法用更好的詞句來形容他,一切都顯得過於淺薄,乏味又枯燥,就好像自己一樣。
清晨鳥鳴嘈雜,陸戎從沒有睡懶覺的習慣,他醒的很早,下意識去翻昨晚與林暮的聊天記錄。
看了一會兒,他下樓去準備早飯,陳美花還在睡,陸戎便沒叫醒她,自己去了廚房。
等蛋卷做完,奶奶也醒了,阿茲海默症發病的時候沒有什麼道理可循,陳美花前一秒可能還是個可愛小姑娘,後一秒就是個歇斯底里,完全不講道理也不認識人的老太太。
陸戎第五次被扔了衣服在臉上,木質的紐扣砸痛了他的額角,陸戎捂著額頭,忍著氣無奈道:“美美要是再不好好穿衣服,就沒辦法去畫畫了。”
陳美花披頭散髮,很不高興:“我不要去畫畫了!”
陸戎看著她,有些嚴厲道:“你和姐姐約好了。”
陳美花聽到“姐姐”兩個字才把作鬧的眼淚給憋了回去,她想了一會兒,似乎覺得和林暮出去的誘惑更大一些,才甕聲甕氣地道:“美美要穿衣服……”
陸戎鬆了口氣,坐到床邊上給奶奶把衣服穿好,然後扎辮子,洗臉,哄著陳美花去刷牙,最後再半勸半威脅著對方吃完了早飯。
另一邊,林朝知道林暮今天要出門,一大早看他又搭配衣服,又搞髮型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姐弟兩在落地鏡前面互相比劃。
【約會啊?】林朝問。
林暮正在試鞋,雖說快5月份了,但也沒熱到能穿短袖的溫度,他挑了雙馬丁靴,綁好了鞋帶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