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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流在身上的血時刻提醒著他,他怎麼忘得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醉了的劉病已,杯子都已經拿不穩,卻仍是一杯又一杯。
雲歌陪著他喝了不少,也有七分醉意,拽著劉病已的胳膊問:“大哥,大哥……陵哥哥,陵哥哥,我是雲歌,我是雲歌呀!你有沒有想起一點我?我從來沒有忘記許諾,我不是小豬,你才是小豬!”
劉病已趴在桌上,笑著去揉雲歌的頭,卻是看見兩個雲歌在晃悠,手搖搖晃晃地落在了雲歌臉上,“雲歌,我記得,你叫雲歌……我不想記得,我想都忘了,忘記我姓劉,忘記那些鮮紅的血……人命……雲歌,我不想記得……”
“陵哥哥,我送你的繡鞋呢?你記得嗎?你還問我知道不知道送繡鞋的意思,我當時不知道,後來就知道了。你叮囑我不要忘記,我沒有忘記,我一直記著的,我們之間有約定……”
兩個人一問一答,自說自話,各懷心事,一會笑,一會悲。
孟珏在雲歌屋中沒有找到她,從牆頭落入劉病已院中時,看到的就是雲歌臉通紅,依在劉病已肩頭,正閉著眼睛絮絮唸叨:“我的珍珠繡鞋呢?你弄丟了嗎?”
孟珏眼內黑沉沉的風暴捲動著,欲絞碎一切。他進屋把雲歌從劉病已懷裡抱了出來。
劉病已想伸手拽雲歌,“雲歌……”卻是身子晃了晃,重重摔在了地上,他努力想站起來,卻只能如受傷絕望的蟲子一般,在地上掙扎。
孟珏毫無攙扶相幫的意思,厭惡冷漠地看了劉病已一眼,如看死人,轉身就走。
“那麼多人命……那麼多人命……血淋淋的人命……”
孟珏聞聲,步履剎那僵住,全身的血液都像在仇恨中沸騰,卻又好似結成了悲傷的寒冰,把他的身子一寸寸地凍在門口。
劉病已驀然捶著地大笑起來:“……血淋淋……你們問過我嗎?問過我究竟想不想活?究竟要不要你們犧牲?揹負著成百條人命地活著是什麼滋味?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是什麼滋味?什麼事都不能對人言是什麼滋味?沒有一點希望地活著是什麼滋味……不能做任何事情,連像普通人一樣生活都是奢望。我的命就是來受罪和接受懲罰的,怎能容我像普通百姓一樣生活?……連選擇死亡的資格都沒有……因為必須要活著……因為我欠了那麼多條人命……即使一事無成,什麼都不能做,像狗一樣……也要活著……如果當日就死了,至少有父母姐妹相伴,不會有幼時的辱罵毒打,不會有朝不保夕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