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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地往宮門的方向去了。
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已多了一堆顏色各異的布包,裡頭放的俱是李羨魚從民間買來的小玩意兒。
“陶嬤嬤,這是給你的。”
“蓮蕊,這是你的。”
“茜草,這是你的。”
李羨魚笑著一一分遞過去,便連新來披香殿的小宮女梔子,也得了李羨魚臨時買來的一朵淺粉色珠花。
正當她將東西分完了,打算讓眾人各自回去用晚膳的時候,她的貼身侍女月見卻湊過來,指了指宮門的方向道:“公主,這是新分到披香殿的侍衛嗎?這麼晚了,怎麼還留在這,不回侍衛處去?”
“他是我帶回來的影衛。”
李羨魚順著月見手指的方向迴轉過身去,一眼便看見了自己帶回來的那名少年。
他立在風燈照不見的黑暗處,清絕容貌隱在簷下深濃的陰影中。脊背繃直,修長手指緊握著腰間彎刀,顯出青白骨節。
孤僻,冷寂,離群索居。
似一隻獨行的野獸,與此間熱鬧劃開涇渭分明的縱線。
少年正注視著夜色中的披香殿。
雕欄紅牆,簷牙高啄,青碧色琉璃瓦倒映著瑩冷秋光,迤邐至天穹盡頭。
這座殿宇建成時極為富麗。
可如今,即便是隔著夜色看來,亦能看出,殿內的一應陳設,都已有些老舊了。
遍塗椒泥的紅牆上,已經有數處剝落了朱漆。殿頂的琉璃瓦光澤微黯,飛簷上的穩脊獸悄然缺損了石料,像是已有許久,沒能好好修葺過。
思緒未定,眼前的月光卻黯下一處。
他垂下視線,望見穿著紅裙的少女步履輕盈地走到廊下,笑盈盈地望著他。
“我有事要與你商量。”
她仰起臉來,悄聲細語。
廊前夜風捲起她的裙裾,渡來她身上清甜的木芙蓉香氣。
她離得,有些太近了。
少年垂眸,往後退開一步,與她維持著三步之外的距離。
“什麼事?”
李羨魚小聲:“我方才想起一條規矩。所有的影衛,都是要在宮中的影衛司上名的。”
“可是我想起,你之前說過,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名字麼?
少年神色淡漠。
他確實不記得了,也並不覺得一個稱呼有何要緊。
李羨魚像是從他的沉默裡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