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刁難 (第2/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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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潮,東西就糟蹋了。”他雙手捧著往上遞,“您瞧,您還是收下吧,回頭壞了多可惜呀。”
他說手面小,其實一點都不小。頌銀自己不玩鼻菸,但在內務府供職,市面上什麼東西什麼價碼,她心裡都有數。再者說家裡老太太、太太和姑奶奶們都抽蘭花煙,煙市上的門道她也知道些。這南陽煙,小小的一撮要好幾百兩銀子,如今的太監頭兒都肥得流油,送起東西來也不含糊。
官場有官場的規矩,你要是死活不拿,他會以為你真看不起他,嫌他的東西來路不正,這條路就斷了。頌銀只得接過來,拱了拱手,“那我就代家父先謝謝孫掌事的了。”
孫太監笑成了一朵花兒,“該當的,千萬別言謝。您一謝,我的孝心就糊了。”說著把她引到館外,塌腰垂手,恭恭敬敬地又打一千兒,“小總管您走好。”
頌銀辭出來,看看時候也差不多了,軍機值房裡早散了議,皇上這會兒應該在養心殿。
白天的紫禁城不設門禁,各處四通八達。穿過御花園進西一長街,往南走一程子就是遵義門。遵義門是養心殿的偏門,從這裡進去就到養心門。她邁進門檻肅容整理衣冠,遞了牌子等通傳,這時候倒可以靜下心來站一陣子了。皇上接見的時候沒有定規,如果手上無事,半柱香就傳見,若是正忙,等上一個時辰也是有的。
頌銀沒什麼煩惱,畢竟十八歲的女孩兒,也喜歡這陽春時節的天氣。她知道永壽宮的西府海棠正開得繁盛熱烈,世人都說海棠無香,卻不知西府別具一格。那兩株樹有了年頭,樹杆長得既粗且壯,一到花季爭相開放,閉眼細聞,空氣裡帶著隱躍的甜味兒,絲絲縷縷,濃淡得宜。
內務府的做官生涯並不像別人想象的那樣從容不迫,有時她也惆悵,讓玉和桐卿在家養貓逗狗的時候,她沒那個閒暇,整天都得在衙門裡忙。現如今沒有成家是這樣,等將來有了家業也還是這樣。所以有人登門提親,從來沒她的份,別人也忌諱,姑娘家整天和爺們兒混在一起當差,婦道不知守不守得住,更別說伺候男人,在婆婆跟前站規矩了。她的銜兒不像夫貴妻榮的誥命,佔個名頭空吃一份餉銀。她是實打實的女官,手裡有權,男人們來看值得敬畏,然而也只是敬畏,做妻依舊不夠格。就比如今天豫親王對她衣著的評價,“女穿男裝,亂了章程”。
她低頭看看,她的曳撒其實和男人的不一樣。她是雀鳥蓮枝團花,還有成簇的牡丹妝點,哪個男人穿得那麼花俏?說到底叫他們不痛快的是她的職務,千百年來女人都被男人壓著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