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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祖母身畔,姐姐必定會幫她問出他的姓名,總有機會知曉。
蘇璇又勸了幾句,少女漸漸倚著他睡著了,天地恢復了靜寂。
蘇璇將她抱回軟氈,自己繼續打坐,心意澄靜,神念合一,一切雜慮都消失了。
夜無聲的流逝,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蘇璇血脈一寒,驀然睜開眼。
聲音細碎而哽噎,混著喘不過氣的抽泣,低微得含糊不清,然而兩個時辰前才分別,蘇璇無論如何也不會聽錯,分明是石進的女兒阿妙,他握劍在手,極其小心的藉著大石的隱蔽,向來路窺去。
月色極亮,映出了瘦長的男人身影,正是花間檮。小船女阿妙被他拎在手裡,臉頰高高腫起,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蘇璇心一沉,如果阿妙落在惡徒手中,石進的遭遇可想而知。
花間檮大概也累了,踏進水亭歇息,順手將阿妙一摜,“你瞧清楚了,他們確實是向這個方向?”
阿妙一定吃了不少苦頭,受了欺也不敢號啕,哽得上氣不接下氣。
花間檮在連番挫折中憋了一肚子火,怒氣上來又甩了阿妙一耳光,惡狠狠的罵,“還哭?我現在就讓你去陰間見你爹!一個個不知死活的蠢貨,還有那個小娘皮,以為回荊州就萬事大吉?老祖已經知曉了方位,明兒就去將她一家人宰了,看她到時候怎麼哭!”
阿妙被打得鼻子淌血,吞聲啜泣,分外可憐。
花間檮挾著阿妙獨行,長空老祖未至,蘇璇側耳凝聽方圓數十丈,並無半點其餘的聲息,他的眼眸越來越冷,掌心漸漸握緊,這柄天竺的烏茲鋼劍由謝離所贈,相當貴重,也不知是從何處所得。
烏幽幽的劍身迎著月華,反射出冷詭的鋒芒,一分分無聲無息的出鞘。
曉星漸沉,白露未晞。
夷陵的歸元觀是一座簡樸的道觀,觀內僅有三五個道人,位於長江峽畔的山腰上,平素香火冷落,景緻絕佳,開窗明霞千里,樓外萬古江流。
觀主廣微真人年愈五旬,習慣了養生,清晨一人獨起,在院中打八段錦。忽然一團黑影逾牆而入,廣微真人嚇了一大跳,正要呼叫其他道人,未及張口又愕然。
來者是個少年,肩上負著一名少女,懷中縛著一個女童,他臉容清正,英氣端揚,即使衣上染血,腰畔懸劍,也不似劫掠的兇徒,廣微真人暫時放下了驚懼,改為上前察看。
朝陽升起時,一架驢車從歸元觀駛出。
廣微真人親自執鞭,兩匹溫順的毛驢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