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短兵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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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怔住了,慕容琤忙上前看,一看之下竟也回不過神來。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不願意說。他是愛彌生的,那麼寬容的愛,比他高尚許多。他突然感到汗顏,珩一輩子謹小慎微,也許作為當權者他不合格,但是感情上來說,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定深沉。他愛彌生,愛到可以放下尊嚴,甘於被算計。這樣的胸襟,他自問是做不到的。
彌生坐在床沿看他的臉,消瘦的,沒有血色,既熟悉又陌生。他一直是平凡的,到後來她忽視甚至厭惡他。可是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他陡地添上了一筆,力透紙背,叫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他。
那隻金奔馬靜靜躺在他掌心,她羞愧,滿心的淒涼。在場的所有人裡,除了他們三個,沒有人知道這配飾的來歷。也許活著的人面前她可以隱瞞過去,但是對珩,她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
“陛下……”她把他的手重新攥成了拳,“你叫彌生將來拿什麼臉去見你呢。”
她站起身,吩咐人把入殮的衣服拿來,一件一件地親自查驗,復對兆遇說:“那個金奔馬是我的陪嫁,既然陛下喜歡,就讓他帶走吧。”
她辭出來,心是空的。那麼難過,真正的切膚之痛。日久生情,或許她也有點喜歡他。新婚時他留宿在她房裡,雖然不在一張榻上歇,但是他睡得很淺,每次她翻身他都會驚醒。醒了就來看她一眼,滿懷著欣喜和愛慕。彷彿只要她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就已經滿足了。
人總有光明和陰暗的兩面,他在別人眼裡荒淫無道,但是面對她,從來都是不染塵埃的翩翩君子。他善待她和謝氏滿門,沒有欺騙過她。就連上次臨幸的事,到如今想來也是可以被原諒的。那是他的權利,可惜被剝奪了。有時她想,如果那次不是以失敗告終,說不定後來那些駭人聽聞的事就不會發生了。他不會自甘墮落,不會酗酒,也就不會落得這樣下場……
怪誰呢?怪自己,怪夫子。他們對他的死都負有責任,所以她要彌補。保住他的血脈,讓他們安穩地活下去。
她站在殿前,天轉冷了,正午的陽光綿軟的,沒有殺傷力。皇帝歸天,南宮的喪鐘嗡鳴,一聲聲叩在人心頭上。闔宮都支起了孝幡,簷下簇新的白布,天生有種腐朽的臭味。那味道在空氣裡飄散,充塞了整個宮闈。她退到偏殿裡,宮婢侍候著摘下花冠蔽髻,拿皂紗綸巾攏住她的頭髮。白香雲綾的孝袍替換了鸞鳳穿花半臂,連鞋都要換,拋開沉香履,套上一雙青布沿口的麻履。她是未亡人,從今日起便是大行皇帝的遺孀,與那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