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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程桑子說,就在孟宴禮給黃櫨彈鋼琴曲那天,徐子漾像個神經病一樣跑到她住的地方,在樓下扯著脖子唱了一個多小時。
把經常在樓下遛彎的幾隻流浪貓,都給嚇跑了。
【我很怕他把我好不容易喂熟了的大橘嚇得再也不回來,真是煩死了~】
【他唱歌還跑調,吵得我鬧心。】
【聽了一個多小時,後面我才聽明白,他‘噠啦噠啦’唱得居然是一首鋼琴曲,《夢中的婚禮》!】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哈哈哈哈哈~】
程桑子說,她是怕鄰居們投訴,才勉強讓徐子漾進門的。
可是她說這句話時,黃櫨總腦補出她畫著煙燻妝的眼裡,露出滿滿笑意。
至於那天晚上的後來麼。
長夜漫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可能不發生點什麼。
資訊一條一條蹦出來,程桑子真的有好多話想要和黃櫨分享,上面總在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無論如何,黃櫨喜歡程桑子今天每段文字都要用小波浪線符號的這份愉快。
黃櫨問程桑子,是否和徐子漾和好了。
程桑子則說,看他的樣子,是挺想和好的,但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憑什麼他單方面想和好她就和好,她要先當他是炮友。
窗子敞開著,黃櫨額前的碎髮被夜風吹動。
樓下庭院亮著燈,能看清那棵新種下的黃櫨樹,朦朧燈光下,枝頭花朵模糊。
就好像青漓的霧,是自這棵黃櫨樹生長出來的。
那是孟宴禮彈鋼琴曲求婚那天、鋼琴旁擺著的那盆黃櫨樹,後來被他們一起移植到院子裡,種在無花果樹旁邊。
移植那天,黃櫨想要幫忙,結果被橫在地上的鐵鍬絆倒,摔了一跤。
幸好穿著牛仔長褲,沒磕傷。
孟宴禮當時扶起她,把她抱回客廳,半是玩笑半是寵溺地和她說:“看看,鐵鍬都不滿意了,這些髒活累活交給我做,你就坐這兒看著我吧。”
說完,還幫黃櫨拍掉了牛仔褲上沾染的塵土。
黃櫨當時想,幸好徐子漾沒在家,不然以他的毒舌程度,還不知道要說出什麼“大老遠就看你跪地上給黃櫨樹磕頭”的屁話。
同樣都是畫畫出身的,黃櫨和徐子漾在幹活方面半斤八兩,都是有點四體不勤,可孟宴禮似乎沒什麼不擅長的,連用鐵鍬都很靈活。
他單手叉在腰間,拄著鐵鍬打量那棵黃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