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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蛋!我知道你在上面!”他還經過一張被人丟棄的床墊,一個支離破碎的冰箱剩下的零件,幾隻不配對的鞋子,很多塑膠袋,還有一個車輪的軸心蓋。人行道再次變窄,從馬路收成一條羊腸小道,他終於又回到了藍天下、樹籬間,看到厚厚地長著蕨草樹莓的田埂。他大大鬆了一口氣,連自己都驚訝怎麼會這麼如釋重負。
他將剩下的餅乾吃掉,雖然有幾塊已經碎了,還有一股洗衣粉的味道。這樣走夠快嗎?奎妮還活著嗎?他不能停下來吃飯睡覺。他必須一直走。
下午走下坡路時,哈羅德感到右邊小腿後側的肌肉時不時就刺痛一下,髖關節也不太妥當,連抬腳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他雙手撐腰,不是因為痠痛,而是感覺需要一點支撐;他又停下來檢視一下腳上的紗布,給水泡破了的那隻腳換了一張新的膏藥。
小路一轉,開始上坡,然後又往下傾斜。有時候身邊的山嶺、原野通通都看不見了,他完全忘了自己在哪裡,只想著奎妮,想著她過去二十年的生活是怎樣的。她結婚了嗎?有沒有孩子?在信裡她還保留著她孃家的名字。
“我能將《天佑女王》反過來唱。”有一次奎妮這麼告訴他。她還真唱了,嘴裡還含著一顆薄荷糖,“還有《你不送我花了》。那首《耶路撒冷》也差不多可以反過來唱。”
哈羅德笑了。不知道當時他有沒有笑出來。一群嚼著草的母牛抬頭看見他,把嘴巴停下;有幾頭向他走近,剛開始還很慢,漸漸卻開始小跑,碩大的身體眼看著會停不下來。哈羅德真高興自己在路上,雖然雙腳有點受罪,掛在手上的塑膠袋有節奏地打在大腿上,在手腕上勒出一圈發白的痕跡。他試著把袋子架在一邊肩膀上,卻總是掉下來。
興許是袋子裡的東西太沉了。哈羅德突然想起了兒子,小小的,站在走廊上,肩上揹著新書包。他穿著灰色的校服,肯定是第一天上學。戴維和爸爸一樣,比同齡的小朋友高那麼幾英寸,給人一種比他們大幾歲,或者是特別壯的印象。他抬頭看住哈羅德,靠著牆說:“我不想上學。”沒有眼淚,也沒有死死抓著爸爸的褲腳不放。戴維說話的方式簡潔,很自覺,很可以消除聽話者的疑慮。哈羅德回答道——是什麼?他說了什麼?他低頭看著這個兒子,他想給他一切,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是的,生活就是充滿了令人恐懼的未知。”也許他是這麼說的。或者“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又甚或是“沒錯,但生活有得意的時候,也有失意的時候”。若他雖然找不到話,但將戴維攬入懷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