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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垂下眼睛,抱著抱枕,輕聲說:“我猜你肯定恨過。恨過你爸爸,恨過你媽媽,不理解啊,覺得自己不被人愛啊,覺得生活很苦啊,覺得自己沒有可以安定的家啊。”
傅從夜沒說話,直直的看著她。
阮之南迴望他雙眼:“你肯定冒出過很多這種想法吧。可有著這些想法,還能說服自己睜開眼睛去觀察別人,理解別人,甚至體諒他們,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呀。你沒有和人說過你的難受,但還是和解了,沒鬧過,就在自己心裡,跟他們都和解了。”
傅從夜覺得自己好像忽然,顫顫巍巍似的吸了一口氣。
他意識到自己兩頰都隱隱發麻,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眼底酸起來。
就因為阮之南的這番話。
他覺得外人或許理解不了他此刻的隱約戰慄。
好像是他曾經早熟又敏感的心,反覆想過掙扎過恨過的很多小事,對他來說很大很大的小事——沒被沉浸在婚姻失利的傅鷺發現,沒被組建新家庭的方笙瞭解,卻被她時隔多年忽然洞悉,忽然安慰。
他自己有時候都忍不住想,自己小時候偷偷哭過氣過的夜晚,自己難受卻拼命找理由去原諒他們的夜晚,還有甚至想離開家,或者去死的想法,難道就這麼過去了?
難道就無聲無息的被撫平?
沒人問過,沒人知道。
或許有朝一日跟傅鷺提起,被父母有意無意的一句“你至於麼”給略過去。
可能到時候就算再被忽略這些經歷,他也不會再憤怒或難受了。
但還沒到那時候。阮之南幾句話,不只是懂得他學會和解的艱難,更像是很溫柔的跟小時候的他,那許許多多的難受卻無處表達的他說:
“這些事,我知道的呀。”
“你雖然沒說出口,但我也明白,你這一刻忍受著,沒有向父母或任何一人爆發,本身就是了不得的大人啦。”
別人理解不了他這一刻的心裡的翻湧。他覺得阮之南忽然就照進他的過往裡去了。
照進以前的每一天裡。
傅從夜忽然覺得,他有點理解傅鷺了。理解他所謂的那些感情觀念。
因為如果真的被這樣光,同時照耀著無數過去的他和現在的他,他一定會覺得其他身外之物都不曾重要。
阮之南這刻並不知道他心裡的諸多想法,她只是轉過頭來笑:“所以你看起來比我成熟的多啊,你老說我是小孩,在這方面,你確實已經是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