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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別人問你在哪所學校讀書,你就說‘天倫小學’,問你幾年級,就說三年級。”鳯姨囑咐我。我認真地點了點頭。
原來我在天倫小學讀三年級,妙極了。
天倫小學裡,鳯姨是我的語文兼音樂兼美術老師,五舅則是我的地理兼歷史兼數學兼英語老師。
我坐在小書桌前,桌子的左上角高高地疊放著四年級到初中的來自表姐們的舊教材,鳯姨教我讀課文,寫文章,並佈置了練字的作業。
我在田字簿上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非常不耐煩,練字真無聊,越寫越潦草。
鳯姨給我買了字帖,讓我臨摹。這倒挺有趣的,不就是依樣畫葫蘆嘛,雖然寫出來的字不是我的字,但看著端莊秀麗的字從自己的筆尖一筆一劃地誕生,著實是一種享受。
我不出幾天就寫完一本,鳯姨讓我用不同顏色的筆再寫一遍。
我的字不敢恭維,但是我的作文字、田字簿仍然成為客人們稱羨的物件。
每當門鈴響,鳯姨就讓我去房間裡準備本子,當客人提出要看我的字時就拿出去,客人無一例外地讚不絕口,“我家的怎麼就寫不出這麼漂亮的字呢”,我一度懷疑其他小學。客人們肯定是謙虛,還真想象不出有比我的更醜的字來,而大人們每每炫耀我的字都使我覺得很沒意思,不就是想激勵我更認真練字,好讓下次繼續拿出去炫耀嘛,這套路我都看清了。
當然一至五的白天我是不見客的,客人來了就躲到房間裡頭,等客人走了才出來,因為我在天倫小學上課呢,不能被別人發現,平常人是看不見上課期間的小孩的。
每當這時,我就安靜地待在房間裡,透過布簾偷看大人們的聊天,就跟看電視一樣好玩,電視裡的人看不見我,而我能看到他們、聽到他們說話。
五舅教我英語音標,讓我記七大洲四大洋,背中國地圖,給我講拿破崙的故事,教我列方程。
學習之餘,我們有時也下象棋。我棋癮很重,老是纏著五舅和我下棋,輸了一盤又一盤,硬是央他再來一盤。
那時的我怎麼都學不懂方程,五舅耐心地舉了很多例項,講得生動幽默,但我的腦子裡就像塞了一團溼水棉花一樣,硬是不開竅,為此甚至哭了。
無論鳯姨和五舅教什麼,我一學就會,從來沒有為此哭過鼻子,學方程真是唯一羞辱我智商的事。實在是太沒面子了,我哭得停不下來。
鳯姨給我講笑話,媽媽給我做好吃的,我還是在哭,我八歲了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