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曼·黑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快眼看書www.kyks.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爸爸,每當我到畫室去時,爸爸只是摸我的頭,什麼也不說,眼神完全不同,有時候甚至顯得兇惡。看你的眼神,就可以知道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的,只是嗯嗯地應話,一點也不注意。我到爸爸那裡去,就是想同你說話的。”
“我也許是那樣的,不過你還是要來才行。你是好孩子,你想想看,爸爸在專心作畫時,腦子裡想的只有要怎樣做才能畫得更好,時常沒有辦法立即分心。下次你來時,我會注意聽你說的。”
“噢,我明白你的心情。就是我也常常有沉思的時候。要是有人在這個時候叫我過去——我會很討厭的。有時候我也想一個人靜靜地沉思一整天,偏巧這時候就會有人叫我去玩,去用功或去做什麼的。這時候我也是非常生氣的。”
比埃雷茫然地望著前方,拼命地想把自己所想的說出來。這是很困難的,通常對方都不能瞭解他想說什麼。
兩人走進費拉谷思的起居間。他坐在椅子上,把小孩抱在膝上。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比埃雷,”他安慰地說,“你想看畫呢,還是想畫素描?老鼠的故事也許是可以畫出來的。”
“哦,就畫那個,不過那得有一大張乾淨的紙才行。”
父親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素描紙,又把鉛筆削尖,把椅子搬過來。比埃雷馬上跪在椅子上開始畫老鼠與貓。費拉谷思不想打擾孩子,他坐在後面,凝視兒子那曬成褐色的細長脖子、優雅的背、高貴而固執的頭顱。他正在專心地畫著圖,有時候還焦躁地牽動嘴唇,手不停地畫著。他每畫一筆,不管是畫好或畫壞,嘴巴都動個不停,眉毛與額上的皺紋也看得清清楚楚。
“啊,我畫得不好!”畫了一會兒之後,比埃雷喊道。雙手支著站起來,眯起眼睛評斷自己的素描。
“一點也不像!”他生氣地說,“爸爸,貓要怎麼畫?我畫的好像是一隻狗。”
父親把紙拿在手裡,很認真地看著。
“要擦掉一點,”他安靜地說,“頭太大,不夠圓,腿也太長了。等一等,馬上就好了。”
他仔細地用橡皮在比埃雷的紙上擦著,另外拿了一張新紙,畫了一隻貓。
“你看,貓要這樣畫。你看一下這個,然後再畫一隻新的看看。”
但是比埃雷已經不耐煩了,他把鉛筆交還給爸爸。於是爸爸只得再畫下去,除了大貓之外,又畫了一隻小貓,接著又畫了老鼠,然後再畫比埃雷跑過來救老鼠的情形。最後比埃雷要爸爸畫一部由馬拉著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