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飄颻難期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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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意,倘若我不入宮,又如何得知魏德就是我的滅門仇人?”沈玦目含悲意,朝福王長長作揖,沉聲道:“沈玦所求唯有一事,手刃魏德,報仇雪恨!還望殿下成全!”
此事要查證到也不難,只消得去金陵尋訪一番。話說回來,沈玦再厲害也是個太監,還能越過他去當皇帝不成?福王定了心,扶起沈玦,痛心道:“原來如此。想不到沈公公竟有這樣的身世!想當初,謝大人乃是巨學鴻儒,孤有幸曾領教過幾次謝大人的經筵講壇,為其博聞強識深深折服。誰知突聞噩耗,一家百餘口竟橫死金陵,實在是扼腕嘆息。戴先生敲登聞鼓揭發魏德大罪,孤也有聽聞,奈何父皇為魏德所矇蔽,一意孤行庇護魏德,孤也是萬難苟同啊!蒼天有眼,謝家還留了一絲血脈在人間。公公放心,滅門大仇,孤替你報!”
“如此,沈玦心願便了了。待殿下事成,沈玦便歸隱金陵,不再過問朝中諸事。”沈玦拱手道,“願陛下俯治四海,天下永康。”
兩個人相攜而出,沈玦朝後山看了一眼。司徒謹一直舉著鑲金雕紋的千里鏡看下面的動向,得了沈玦的眼色,立即帶著人馬下了山坡。早有福王的隨侍在門口迎接,引著沈玦的人馬進裡頭安頓。
沈玦和福王在廊下敘話。福王告了辭,囑咐沈玦一會兒一塊兒用膳,便去梳洗換衣了。福王轉身一走,沈玦的笑意像掉落的漆皮一層層地從臉上剝離,轉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福王撥了一個單獨的院子給沈玦歇息,庭下種了好些竹子,映在地上是青色的影兒,婆娑竹葉被風吹得沙沙響。沈玦踩著滿地竹影和蟬聲,進到屋裡,黃花梨的方几和圈椅,堂前的方案上置了一個山水石屏,靠左放了青瓷樽,裡頭一束蘭花。沈玦登上腳踏,坐進椅子,撫著眉頭。他不敢鬆懈,四下行走的僕役、丫鬟都是福王的耳目,他不能露出半點端倪。
如今第一關已是過了。福王信了他的假聖旨,把他拉上了自己的船。魏德不知道自己的人馬已經盡數覆滅,還在京城巴巴地等著。兩頭欺瞞,步履維艱。他籲出一口氣,睜開眼,看見司徒謹從院子裡進來。
“弟兄們都安頓好了。”司徒謹道。
沈玦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他太累了,不想說話。
司徒謹卻不走,問道:“為何留下那個人?他是個累贅。”
沈玦懨懨地扶著額頭,道:“他是夏侯瀲的好友,我不能殺他。留著吧,等事情完了,無論我是生是死,都放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