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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中,停止了呼吸。
容珮一直跪在如懿身邊,面上無一絲悲傷之情。她見如懿微微仰首,向著殿外風生簾動之處,笑意柔和。她半眯著眼睛,不知是在迴避七月流金的日光,還是在享受它熱情的不會因人而異的照拂。
容珮想,這樣半眯著眼,大概是死不瞑目。
一定怨恨許久,也曾企盼許久。但,求不得,卻也只能逼著自己放下。
容珮想了想,取過繡架上如懿常用的一把銀剪子,她沒有絲毫猶豫,將它的利口橫過自己的脖頸。
有鮮紅的血液噴濺出來,飛濺在發黃陳舊額帷帳上,像一朵朵紅梅悽然綻放。她低聲道:“奴婢來陪您……”
腦海中所有的記憶,停留在她遇見如懿的那一日,她是低賤的奴婢,在圓明園被差役了許多年,忍受了太多的責打與凌辱。是如懿,於輦轎之上俯視她,將她從塵埃泥濘裡撈起。
她不過是一介奴婢,能回報的,唯有生死相隨。
那一刻,翊坤宮內真是安靜,所有生命的氣息都靜止了,自然也無人聽見海蘭匆匆推門而來,切切呼喚著:“姐姐,等等我。”
如懿的死訊傳到養心殿內,皇帝午睡乍醒。新晉的嬪妃笑靨如花,溫順妥帖地伺候著他起身。他摸了摸那個女人的臉,卻想不起她的名字。
不要緊,只要是年輕的、新鮮的、柔嫩的身體,都能撫慰他對於衰老將至的恐懼。何況這些女子,都有這豐盛的笑意,永遠只對他綻放,任他輕易採擷。
是進忠進來回稟的,他的口吻,和死了一隻螞蟻並無二致,他說:“翊坤宮娘娘自裁了。”
不知怎的,皇帝一直記得進忠那時的語調,尖尖的,細細的,像劃破光滑錦緞的舊剪子,一劃,又一劃,鈍鈍的,帶著鏽跡。皇帝莫名就覺得厭煩。
身邊的女子依偎著他,嬌聲驚呼,“啊呀!死也不好好選個日子,偏在中元節的前一日,真是死了也不讓人安寧。”
因是皇帝跟前的新寵,進忠賠笑到:“小主說得是,得請寶華殿好好做場法事才好呢。”
皇帝無言,腦海裡,心尖上有一陣深邃的痛楚,只盤旋著無數個念頭: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就這樣,走在他的前頭,沒有半分留戀,還是,寧死,她都不願與他再生活在同一座紫禁城裡?
這樣的念頭刺著他,又銳又痛。他心煩意燥,卻難掩心底一重重失望,和那根本無從躲避的痛楚。
那女子還在嚶嚶抱怨,進忠道:“皇上,請旨,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