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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一年國慶節,我在上海見到於小齊,她整個地變了模樣。我以為她還是像一個月前那樣,穿T恤衫,黑頭髮垂在肩膀上。誰知她做了一個後面翹起來的頭髮,好像一把用久了的蘆花掃帚,翹起來的地方一縷一縷的,她穿一條白色連衣裙,像個卡通片裡的人物。於小齊問我:“像不像小蓓?”我問她:“這該不是你自己給自己剪的吧?”於小齊說:“這是昨天曾園帶我去做的,上海最好的美髮店。”我腦袋嗡的一下,忽然屁股被人踢了一腳,我都不用猜就知道,那是曾園。
我對曾園說:“你別把我當蝦皮,好不好?”
曾園對於小齊說:“他自尊心還蠻重的。”
於小齊問我:“我這髮型好看嗎?”
我點點頭,確實好看。
後來我們坐上公共汽車去外灘,我始終縮在一邊,不知道是妒嫉還是惶恐,反正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智力會降到很低的水平,本來智力就不行,再一降差不多等於零了。上海的公交車非常擠,街景像看電影一樣,馬路上有很多騎腳踏車的人,還有電車噼噼啪啪打著電火花開過。於小齊始終和曾園站在一起。到某一站時,她們招呼我下車,那地方我完全不辨南北,跟著她們換了一輛車,又不知走了多久,總算到了外灘。
第一感覺是,黃浦江比戴城的運河寬多了,馬路對面的房子超級氣派,看起來有點歷史。我們戴城都是些低矮的平房,即使有樓房也是一坨水泥方塊。這些都沒法跟上海比。
一九九一年的外灘,眺望浦東方向,對岸是白茫茫的一片,江上有很大的船開過,幾隻白色的江鷗飛過。遊客如雲,沿江的圍欄上靠著很多男女,大概在談戀愛。我們三個一起趴在圍欄上看風景。曾園問我:“哎,路小路,上次那個扛煤氣罐的外地人,他怎麼樣了?”我說別提了,那個傢伙被女朋友感召,舉手投降了,他女朋友把他騙下來之後還要求警察嚴懲他,估計再過幾天就要槍斃。曾園說:“他媽的,無聊死了。”
於小齊問我:“文森特呢?”我說貓還好,在我奶奶家過得挺舒服的。
後來就一直趴在欄杆上。不知道人們為什麼會覺得外灘好玩,凡是到上海都要來外灘瞻仰一下,這地方風景雖然不錯,站久了實在有點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