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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她都沒發覺。等惜惜伸手拿掉書案上那張紙來,董小宛搶不到那張紙,便假裝唬了臉朝床上一坐,鼓著嘴唇說道:“連你也欺負我。”
惜惜怕她真的不高興,便把那張紙還給了她。董小宛將那張紙湊到燭焰上。那張紙邊角先變得焦黃,彷彿在內部使了很大的勁似地騰起了黃燦燦的火苗。燃得一半,董小宛移開燭焰,朝燃著的紙片狠吹幾口氣,黑糊糊的紙灰滿屋亂飛。低頭再看手中那半張有著焦黃邊緣的紙片,發現還剩下一個“冒”字。
惜惜說道:“姐姐,這個名字寫得真好。”
董小宛定定神,拿品賞書畫的眼光去看那個字,果然寫得優美動人,神韻俱備。她曾在多少個下雨不能出門的時候,認真地練習過書法,卻從來沒達到過如此神妙效果。原來美麗的事物是不可以刻意追求的,有時偶然之間得來的境界竟是永遠再難達到的巔峰。她想,愛情也許也是這樣一件美麗的事物。
惜惜從側邊摟住她道:“我剛才到媚香樓去了一會兒,香君姐姐捎了封信給你。”董小宛就勢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道:“死丫頭,還不快點拿出來。”惜惜便笑嘻嘻從衣服下襬的角縫中抽出一張紫雲箋遞給小宛。
李香君的娟秀字跡在紙面上跳躍。她先邀請小宛到媚香樓玩,又說這幾天陪侯朝宗讀書,他正準備今科應試,兩人情真意篤。董小宛嫉妒地皺皺眉。她接著告訴小宛說侯朝宗也覺得她與冒公子是天生一對,願意撮合一對良緣。又說那個冒公子最近幾天就要到金陵了,叫小宛準備準備,耐心等候。
董小宛知道了冒闢疆的訊息,便忍不住又陷入暇想之中。
惜惜氣乎乎說道:“什麼冒公子?害得姐姐害了相思病。”小宛朝她笑笑,並輕輕將垂在額前的一轡髮絲攏到腦後。
冒闢疆帶著書僮茗煙到達金陵時,只隔一天就該入場應試了,看著實實在在地置身金陵城中,茗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公子,要是路上再耽誤一程,今科怕就考不成了。”
路過桃葉渡口,他看見很多妓女正趿著拖鞋坐在船頭上曬太陽,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彷彿無憂無慮的樣子。冒闢疆想起杜牧當年的一句詩:“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冒闢疆帶著茗煙住進成賢街蓮花轎的陳定生家。老朋友兩年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直談到三更鼓罷,方才想起一路疲憊,便罷了談興,倒頭睡去。
第二天,冒闢疆睡過頭,比平時晚起來兩個時辰。剛洗漱完,侯朝宗、方密之便跨進門來。四人笑談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