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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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媽媽沒再問第二句,只是說:"孩子,去東廂房裡睡,我給你鋪床。"拉著他的手,就像在他很小的時候,有天跟著大哥跑出去玩,最後卻不小心找不見大哥了,結果一個人穿行在偌大的院子裡,跟迷宮似的,找不著回家的路。小小的孩子心裡,只覺得這是世上最可怕的事,只覺得再也見不著父母了。哭了又哭,最後還是趙媽媽尋來,把他抱回家去了。
他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還知道趙媽媽在給自己脫掉皮鞋,聽她絮絮的聲音:“這是怎麼了?你看看你這樣子,跟害了場大病似的。”她用手背觸了觸他的額頭,“怕不是發燒了吧?”
其實小時候一直是趙媽媽帶著他,在心底最深處,這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他在最困頓的時候回到家,回到母親身邊,於是覺得一切可以暫時放下,迷迷糊糊:“媽,我沒事。”
“哎,你這孩子真讓人操心。”趙媽媽的聲音漸漸顯得遠了,顯得淡了,遙遙得似乎再聽不清楚,“前幾天巴巴兒地來把截止拿走,我還在心裡琢磨,你是真要領個姑娘回來讓我看看……”她把他額上的亂髮都捋得順了,讓他睡得更舒服些,愛憐地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又嘆了口氣,“睡醒了就好了。”
睡醒了就好了,就像小時候感冒發著高燒,只要睡醒了,病已經好了。
他模模糊糊睡過去,夢到下著雪的大海,無數雪花朝著海面落下來,海上漂浮著一朵朵雪白的花朵,其實那不是花朵,那是他過去二十餘年,寫下的那一張張紙條。
他原來以為會有一個人來,分享這二十餘載的時光,分享這而是餘載的記憶,分享這二十餘載的幸福。
他等了有等,卻沒等到。
就像是異常夢,夢裡輕盈的雪花一朵朵落下,無聲無息,消失在海面上。所謂繁花不過是一場夢,如同那枚戒指,飄飄墜墜,最後無聲地沉入水底。
今生今世,相見無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