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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種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悽愴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景物未必依舊,況人面乎?
當年還追在他後面非要他喊師兄的手足,如今已經與他一般高矮,正站在他面前,痛心疾首地質問:“師兄,從來沒有人自甘寂寞,玄都山明明是天下第一道門,有實力扶持明主,讓道門影響遍及天下,為什麼偏偏要學那些隱士獨守深山?除了你之外,玄都山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這麼想的,是你太天真了!”
是嗎,真的是他太天真了嗎?
他只不過想要好好守護師尊以及前幾代掌教留下來的這片土地,好好守護這些師兄弟們不必捲入戰火,遠離江湖上的勾心鬥角。
他錯了嗎?
“是的,你錯了。”
有個人對他這樣說,“你錯就錯在對人心估量不足,你以為世上的人都與你一樣無慾無求,一樣隨遇而安嗎?人性本惡,不管多麼親厚的感情,只要你阻擋了他們的利益,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剷除你。你難道還沒有這份覺悟麼?”
“像你這樣天真的人,註定不可能生存太久,離開了玄都山,離開了祁鳳閣的光環,你什麼也不是,什麼也做不了。”
“本座不需要朋友,只有一種人有資格與我平起平坐,那就是對手。”
“你竟然自毀經脈,自絕後路?!你簡直是個瘋子!!!”
所有往事,所有聲音,在這句話之後驟然破滅。
一切彷彿迴歸最初。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痛得像是有人拿了把鈍刀子一直在銼他的骨頭,又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血肉裡鑽去鑽去,他自詡極能忍痛,可到了此時此刻,也忍不住想要發出一聲長長的呻吟,忍不住想要流出眼淚,甚至想要拿一柄利劍直接穿透自己的心頭,結束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然而他所以為的大喊大叫,在旁人聽來,卻不過如同蚊吶罷了。
“沈郎君,您醒了?”
聲音輕輕的,像從遠方傳來,飄渺不定。
實際上對方是趴在沈嶠耳邊說的,只不過他現在的狀態很難聽得分明罷了。
他竭力想要發出聲音回應,最終卻只是手指動了一動。
對方看見了,對他悄聲道:“沈郎君,您是不是能聽見?那我說,您聽就好了,聽見了就動一動手指。”
沈嶠很快回應。
他認出對方的聲音了,是白龍觀裡那個小道士,觀主的小徒弟十五。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