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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聒噪、從不冷場的夜曇竟然忘了下一句。
晨昏道。青葵站在水邊,凝望濁心湖。這湖水半明半暗,明處如水中爍金,暗處濃黑如墨。她數著自己來到魔族的日子,然而數來數去,腦子裡卻總出現嘲風的臉。
有時譏誚,有時凝重。
她不知道這個人還會不會再來,心裡煩亂,只得架了琴,對水撫琴。
濁心湖邊,嘲風和谷海潮一前一後行來,本是要行往斥候營,突然聽見琴聲隱隱,拂水凌波而來。
嘲風駐足聆聽,谷海潮說:“你要是想聽,今晚應該可以過去聽。她心腸軟。”
“連你都看出來了?”
嘲風輕笑,“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
谷海潮不解:“可憐?論出身、才情,她何處可憐?”
嘲風說:“她的所有喜好,都與少典有琴相似。就連琴聲,也同樣透著幾分孤高畫質冷。想必這些年,離光氏對她的栽培,不過是希望她能討得那人歡心。誰又在乎她本來的樣子?”
谷海潮微微一頓,說:“這世上,原就沒有幾個人能活成自己本來的樣子。”
嘲風就站在湖邊,野曠天低,煙水茫茫,他難得同意谷海潮的話,說:“說得對。”
這四界生靈,要有多幸運,才能風雨不侵、寒暑不擾,活成最初的樣子?
垂虹殿。
玄商君將衣裳縫好,遞到屏風裡。夜曇換好衣服,本來還想瞅瞅那書信,然而實在是沒機會。她只能說:“那我走了。”
玄商君揮揮手,示意——馬上滾!
夜曇只能滾了。玄商君這個人說話其實還是算數,他若不會在臨死前挑明自己的身份,那自己還是安全的。
她滾得放心,滾得舒心。
她走之後,整個垂虹殿突然失去了聲音。
玄商君來到窗邊,窗外夜色粘稠。他踱了幾步,發現自己像是從鬧市重回雲端。他盤腿坐在榻上,凝心靜氣等待天亮。
就算生死當前,他依然很快入定。須臾間,眼前一片松濤霧海。山裡大雨初霽,水氣凝結在松枝上,露珠將滴未滴。
一陣風來,身邊如下小雨。劃過臉頰的松枝,仍帶了溼氣。
正是兩千七百餘年前,自己初見的人間!
玄商君陷於霧中,對松撫琴,耳邊松香陣陣,風聲颯颯。人間美景中,突然有伊人倩影漸濃,如迷霧成精、山嵐化妖。
玄商君指下一縷琴音逼近,想要退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