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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官戴黑纓冠,身著青袍橙裳,雖不英挺,卻也儒雅瀟灑。
小登科嘛,人生一大美事。只是新郎官笑得不張揚,看著略有隱憂似的。慕容琤對插袖子站著,漠然打量他一番。廣寧王眼下有青影,還未入洞房,就已經倦態畢露了。
他懶散一笑,固精湯哪裡敵得過敗火丸?二王昨兒夜裡找了家妓試藥效,自以為能重振雄風,結果兵敗如山倒。這會兒想是一點都快活不起來了吧!娶得如花美眷又怎麼樣,還不是放著乾瞪眼。春宵非但消受不了,反倒成了摸底見真章的關口。他但凡有點羞恥心,便不會動彌生分毫。說來有些諷刺,他們兄弟唯一的共同點竟然是對彌生的感情。二王的為人他知道,優柔寡斷又愛面子。自己這麼大的短處,既然愛彌生,更會刻意迴避以免狼狽。
但不管怎麼樣,場面總得撐起來。新郎官進門給謝家二老磕頭認親,和眾多大小舅爺施禮作揖。他將來是要繼承大寶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因此沒有人刻意刁難他。放了雁,過了些雜禮就放他往後園去了。
慕容琤陪同他進垂花門,對他笑道:“恭喜二兄了,迎了新婦,早早開枝散葉。母親盼嫡孫盼得什麼似的,上半晌還傳話過來,叫明日別忙進宮呢。”
拓跋皇后下這道旨,無非是讓他放鬆心境。新婚夫婦多操勞,前一晚洞房花燭,第二天一早進宮,連個懶覺都睡不成。
慕容珩聽了勉強笑笑,“這回娶的是謝家女,母親自然高看兩眼。”
慕容琤曉得他心虛,暗裡有些得意,索性再加一味藥,給他敲敲警鐘也很好。便道:“彌生入我門下幾年,從垂髫到束冠,我一日日看著過來的。如今出閣了,請二兄日後多愛護她。她脾氣執拗,半點虧待不得。若是受了委屈,且有股子不管不顧的勁頭……即便這樣,還是世間難得一遇的好姑娘。二兄有緣迎娶她,當惜福才是。”
慕容珩不疑他有私心,全當他是尊長對晚輩的愛護,應道:“你放心,我拿十二萬分的真心待她。她雖是我的妻,到底年紀小,還是個孩子。我自然處處看顧她,不給她氣受。”
說著進了卬否,滿院子的女孩兒一看笑鬧開了,直喊著新郎官來迎新婦了,把彌生從屋子裡攙了出來。
她一身大嚴繡衣,帶綬佩,金玉叮噹,描眉畫目過後簡直成了另外一個人。大紅燈籠頭頂懸著,她周身籠罩在一片朦朧裡,不鮮明,但豔麗無雙。
慕容琤掙扎起來,她就要嫁作他人婦了,叫他眼睜睜看著,等於是要了他的命。可是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