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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侍郎府的馬自然匹匹皆是良駒,晨昏蹄不停,再次日的上午,馬車便進入了宜平縣境。
車伕與張屏閒聊:“此縣是大人治下?人旺田肥,好地方,大人治理得好!”
張屏道:“我方上任,不敢居此功,此乃知縣大人政績。”
車伕知道張屏只是個縣丞。蘭珏這兩年亦提攜過幾個官員,門下卻從未出過這麼芝麻渣大的小官,車伕心中自也稀罕。但人之前程高低,非一時能看透,蘭珏對張屏的看重甚至高過做門生栽培的吳士欣,必有其道理。
車伕呵呵笑道:“大人在縣中,主管何要務?稅賦?水利?農耕?”
張屏道:“時下正編纂縣誌。”
車伕道:“哦……呵呵,與我家老爺同科的那位劉大人初為官時亦是編纂方誌,如今官位還高過老爺半階,可見是份旺人的差事。”一甩鞭子,馬車的行速又快了幾分。
張屏一路卷著車簾觀望沿途,忽而道:“可否這裡一停?”
車伕方挽韁勒住兩匹馬,張屏已自下了車,拱了拱手:“多謝老丈,送我到此處便可。”
車伕驚詫:“張大人,此處離縣城應還有幾十里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在此處下了如何使得?老爺命老漢送大人回縣,怎能送不到地方就走?”
張屏道:“在附近有些事務,此處下來正好。”從袖子裡摸出一把錢謝了車伕,“勞累老丈相送。”
車伕舉目四顧,荒野、老樹、起伏的墳包。小風嗖嗖的,大白天都覺得陰森入骨。能在這裡辦什麼事務?
車伕正在為難,張屏已步入道邊亂草,直向著遠處亂墳堆走去,老鴰蹲踞虯曲枯枝,此起彼伏地啞啞啼叫。
玉皇大帝,元始天尊,閒事莫管,閒事莫問……
車伕跳上車輈,掉轉馬頭,不再多看,徑直往京城方向而去。
張屏撥開枯黃蒿草,行到亂墳之中。
許多墳包已快要平了,湮於亂草間,僅隱約可辨出隆起。
這些墳都無碑。當日田能曾道,瘟疫時的屍首都由官府統一焚燒填埋,一個坑裡填了無數,都管不了是辜家莊、李家莊還是王家莊的,更分不出身份。土堆是倖存的人後來撮了堆起來的,聊表悲悼罷了。祭拜亦是在墳圈外焚紙潑漿。
這一帶本是某個莊子的墳地,經那次一亂,祖輩老墳也辨不出了。
張屏在墳崗踱了許久,慢慢走向辜家莊方向。
蘭珏說,辜清章死後,劉知薈承辦了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