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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樞醒來的時候,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停了。
外面放晴之後,連風也在陽光威懾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昨夜張牙舞爪咆哮呼號如同一場過往夢境,草木承蒙恩澤,一個個爭先恐後舒展身體,懶洋洋窩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上,絲毫不想動彈。
就像現在的凌樞。
他是清醒了,身體還嚷嚷著想睡,擁著不知道誰蓋在他身上的外衣袍子,似醒非醒聽著外面的動靜。
嶽定唐和老袁正在聊運輸珍寶的事情。
嶽定唐:“金副市長那裡可靠嗎?”
老袁嗯了一聲:“箱子裡那其中一座佛塔,還有一套宋代孤本,就是金副市長交給老爺子的。我想,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爾反爾,故意釣魚。”
嶽定唐沉聲道:“他知道此事一旦暴露,將有可能面臨的風險嗎?”
金副市長是個滿人,而且還是個屈從於淫威,在偽政權下當官的滿人,就算他現在風光無限,日本人看上去也很尊重他,但這些都是表面功夫,也只建立在金副市長願意安安心心當個傀儡的基礎上。
如果滿城風雲的情況下,金副市長往外運珍寶的事情被曝光,只怕他的身份也保不住他。
老袁道:“這人我見過幾面,我說不好,但我記得老爺子對他的評價。他說金氏此人,雖大節有虧,但不失性情,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自己無顏去見列祖列宗,卻又不希望老祖宗的東西落入異族手裡,所以才想假老爺子之手,稍減愧疚吧。”
亂世之中,隨波逐流的人也未必就沒有自己的想法,誰都有身不由己的苦衷,十惡不赦終歸少之又少,但如果沒有關老爺子,那位金副市長可能也沒有孤注一擲的勇氣,終其一生都在庸庸碌碌奉天混日子,被當作一具傀儡牽來扯去。
“那個劉先生,不是跟金副市長一派的吧?”
說話的是凌樞。
他終於肯離開溫暖的被窩坐起來,但還是團得密不透風,露出個腦袋,越發像個不倒翁。
嶽定唐道:“劉先生背後的人叫寶木壽,金副市長的靠山,則是關東軍裡的田中,雖然同屬關東軍,但他們內部也是有矛盾的,寶木和田中兩人,素來因政見不合,爭鬥不休,寶木負責東北對上海的對接,就是之前成先生那一盤生意,田中眼紅已久,卻總找不到機會下手,這次汽車爆炸案給了他一個機會。他藉著關東軍裡那位大人物的震怒之機,指出寶木手下的劉先生有失職甚至通敵的嫌疑。”
凌樞接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