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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秋,只不過有些裝聾作啞。因此,見了她此時的神情,越覺不安。
衛媼一面替緹縈挽髻,一面就問:“你可知道,一早來看了你三、四遍?”
“不知道。”緹縈有些嗔怪她:“你為何早不喊醒我?”
“要醒早該醒了!既然想睡,我喚醒你作甚?”
這是話中有話,緹縈不敢作聲。再看到銅鏡中映出衛媼詭秘的笑容,越發覺得像是被人拿住了短處似的,雙頰飛紅,益加嫵媚。
“今天倒是省了胭脂了!”衛媼索性拿她取笑了。
緹縈又羞又惱,只是素性柔順,一從不知惡言向人,所以在心裡越氣得苦。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太傻,衛媼親如祖母,無話不談,有了疑難,正該向她求計,才是辦法。
於是她故意嬌嗔:“你可是老悖悔了!盡說些瘋話。”
“瘋話倒是瘋話,只不與你父親說。”
話說得這等露骨,緹縈想裝糊塗也不能。不過,如說衛媼曾發現朱文,在她總覺得是件不可思議的事。這一來,更有些好奇,就越發想揭開底蘊了。
想到即行。她扭轉頭來,問道:“你說,宵來曾看見了些什麼?”
這一扭不要緊,把衛媼剛替她挽成了待加玉釵的譬,整個兒抖散,氣得衛媼在她背上拍了一掌,恨聲說道:“你看你!白費了我半天工夫。”
緹縈卻不在乎,索性用手一掠,掠直了,把髮梢撩在手裡,放在嘴上咬著,一面鼓得圓圓的眼,斜瞟著衛媼。“說嘛!快說!快說!”
“還用我說麼?”衛媼沒好氣地回答。
“你不說我說。是——”緹縈到底沒有好意思說,嬌羞地笑了。
這可叫衛媼得理不讓人了:“你怎的不說?”她故意嚇緹縈:“看還想我替你瞞著。”
就這一句話,正好讓緹縈得到一個撒嬌的機會,她一頭紮在衛媼懷裡,只是“我不要,我不要”地不依不饒,卻不知她不要的是什麼?
只此片刻,就是衛媼最大的安慰了。無兒無女的她,在淳于意家二十年,不僅緹縈,連她的四個姊姊都是衛媼一手料理大了的,如今一個個都嫁了,只剩下一個緹縈,承受了她的差不多全部的感情,而唯一的報酬,就是緹縈這樣跟她親熱。
於是罵著、笑著,說了她的宵來所見。朱文只是提防著淳于意,不道另有個一到後半夜就無法再睡的衛媼,在冷眼旁觀。當然,她也喜歡朱文的,當時決不會做任何煞風景的事。
聽完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