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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這樣來看緹縈,不也很好?當然,這話他不敢貿然出口,怕緹縈笑他空有遠遊的壯志,能說不能行、所以一直躊躇著。
“怎麼呢?”緹縈蹙著眉說:“你總該有個安頓的地方才行啊!”
“要找個安頓的地方倒不難。在陽虛,我也有許多朋友。”
“盡是些什麼朋友?”
“上中下三等都有,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朱文停一下又說:“我想到大地方去看看。”
“嗯!”緹縈點點頭:“大地方長見識,有發展。”
這話在朱文頗感覺意外,他真沒有想到,緹縈的心胸倒是開闊。受了這一層鼓舞,他慨然說道:“對!我要到所有的大地方去走走。”
“去行醫?”
“行醫不能致富。我要做買賣,把齊魯的好衣料運到別處,別處的好東西運回來。不須幾個來回,就可以站穩腳步。當然,”朱文嚥了口唾沫又說:“做買賣要本金,這
聽得津津有味的緹縈,見他戛然而止,忍不住追問:“你怎麼不說下去?”
朱文不便再說下去了。他要用各種方法弄錢,而那些方法,在緹縈是從未聽見過,更無從想象的,說出來會使她不安,還是不說的好。
因此,他隨口撒了個謊:“有人會借本金給我。”
“誰呀?”
“當然是富家豪門………”
“你別再玩那套花樣了!”緹縈打斷他的話說,這當然是指偉家那重公案。朱文笑笑不響。然後又把話題扯到緹縈身上,他問她的近況,也問了衛媼。就這樣直到雞鳴一聲,才逼得他們分手。
“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再來。”臨走時,朱文訂下了後約。
緹縈未作聲,他也不須她表示同意與拒絕,悄悄走了。
這一走,給緹縈留下的感覺,是她所未經驗過的。她覺得這個世界待她太好了,油然而生感激涕零之念,她也覺得心有些亂,可想的事太多,使她應接不暇。此外,還有一陣陣莫可究詰的興奮,似乎按捺不住,要把她連身子一起帶上天去。
等這些感覺稍稍平靜,她才能回想起,朱文也常隨著父親一起去診病,窮鄉僻壤,來往不便,一去總是三五天;遠則像臨淄這些地方,兩三個月的勾留,也不足為奇。然而那些沒有朱文的日子,至多不過稍覺寂寞而已,何以今夕的重逢又別,小小的心坎中,會掀起如此的波瀾!
人,真是猜不透,想不懂!她幽幽地嘆口氣自語。偶爾抬眼一望,窗外曙色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