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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吧。那些種子,在燈光下看起來的確像稀有品種啊。她還記得前一天晚上,他倆將頭湊在一塊翻來覆去地打量它們的情形。她彎下身拖地,拖到書桌那裡時,發現了遺落在書桌腿旁邊的一粒種子。她不聲不響地將它撿起來,用縐紙包好,放到廚房的碗櫃裡。
下午,金在躺椅上午睡。煤太太呢,就坐在沙發上,她只要靠著沙發背打一個盹就休息好了。當她的眼皮變得沉重起來時,就聽到有人敲門,兩下,不是連續的,而是有間隔的。誰會這樣敲門?是小孩在搞惡作劇吧。她沒有去開,她聽到金在輕輕地打鼾。過了一會兒,正當她眼皮又變得沉重起來時,那敲門聲又響了,這回是連續的兩下,還是很輕,很猶豫。煤太太只好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阿藝,臉色蒼白,受了驚嚇的樣子。
“我也想種一點那種——那種月季花,你們還有多餘的種子嗎?”
“我們沒有了。是老金託親戚從外地帶來的。如果你要,就再去託人。”
阿藝顯出極其失望的表情,然後那表情又轉為惡意的探究——她肆無忌憚地伸著脖子朝室內看。在鄰里之間,煤太太一般不請人到自己家裡來的。阿藝的反常舉動讓她有點慌張。
“我想起來了,我還剩得有一粒,你要嗎?”
煤太太說這話時,她的表情簡直有點討好這位鄰居的味道了。
“有一粒?當然要。給我吧。”
阿藝接過縐紙包住的種子時,還狠狠地盯了煤太太一眼。
煤太轉身關門時,房裡的景象讓她吃了一驚:飯桌上,一隻老鼠在布罩下鑽過來鑽過去。以前家裡很少來老鼠啊,這是不是老鼠?她撲過去,用雙手捂住布罩,可那小傢伙還是溜掉了,她撲了個空。她眼睜睜地看著灰鼠爬上窗戶,溜到外面去了。煤太太失魂落魄地站在屋當中說:“老鼠。”
金的目光離開書本,向她瞥了一眼,然後又回到書本。他說:
“老鼠不就是阿藝嘛,你不要過分在意。”
她回過神來,將飯桌上的布罩罩好,走到廚房裡去了。她做一會兒飯,又往臥室裡跑一趟,因為擔心老鼠。還好,再沒見到那傢伙。但是她發現梳妝檯的那個布罩的下襬被咬壞了,看來還真有這麼回事!那還是煤太太讀小學時,城裡發過鼠慌。堵、毒、捕,朝洞穴灌水,什麼方法都用上了。從那以後一直平安無事。
她一邊切蘿蔔一邊玩味金的那句話。金說老鼠就是阿藝,這話有些道理。他們家和阿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