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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他道:“你別說話,多休息要緊。我阿孃說睡覺長元氣,我也有切身體會。橫豎早朝可以告假,夫子平時辛苦,正好撂下擔子,藉此好好將養一段時候。”
他似乎很乏累,別過臉嗯了聲,便再沒有聲息了。
彌生趴在床沿看了陣子,看他呼吸勻停,料他大概睡著了,才起身跟隨高管家退了出來。
高管家是府里老人,辦事勤勉,一心為慕容琤著想。他引了彌生到外間,低聲對她懇請道:“傷筋動骨一百天,郎主吃得了苦,單說沒什麼。我是知道的,”拿兩根手指一比,“刀口那麼寬,皮肉都綻開了,就是從前征戰沙場時也少見。如今這樣只怕要勞煩女郎了,郎主脾氣古怪,不愛旁人近身照料。唯有女郎,師徒情意深,在夫子跟前盡孝道,郎主看在眼裡定然歡喜。”
高管家似乎忘了男女有別,把他全權委託給她。按理說是不合規矩的,不過彌生缺根筋,並不計較那許多。他重傷臥床,再去說什麼避嫌之類的話,未免太過矯情了。
她點點頭,“你放心,我省得。”又記掛著捉拿元兇,追問究竟是什麼人下的毒手,管家欲言又止,只顧推搪說不知道。
“今早聽見個新聞,據說六王玦昨夜被人救出了天牢。”打了半天太極,管家到底鬆了口,“咱們郎主同他有過節,難保不是他圖謀報復。出了這種事,吃虧就吃虧在咱們王府遣散了儀衛,連看家護院的人都沒有,不是明擺著叫人來尋仇!眼下禍事釀成了,少不得重組衛軍。一個王,在自己王府裡連安危都保全不了,說出去,空惹人笑話。”
夫子受傷,暫時卸了太學裡的公務在府上休養。彌生擔負起照應他的職責,於是可以心安理得地陪在他左右。
後來回想起來,這輩子大約再也沒有這樣寧靜快樂的時光了。
四月的風是溫暖的,柳絮漫天,像陽春裡紛飛的雪。東邊檻窗開著,日影移過來,擠進竹簾邊角,灑在案頭的一本琴書上。書頭的序跋描金,碰上光,碎成滿眼燦爛的星辰。竹片在窗框上輕輕撞擊,不緊不慢的一聲聲,直扣上人的心絃。青花瓷魚缸裡兩尾錦鯉載遊載飄,幾片梨花花瓣落在水面上,漾起無聲的一點漣漪。花耶魚耶,各有各的曼妙。
彌生才服侍他吃過藥,坐在床前的踏板上捧臉朝外看。現世安穩,要是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多好。他跑不掉,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的心氣那樣高,高得叫她夠不著。她一直盼著他好,不論是教書育人還是問鼎九五,他能夠功成名就,對她來說便是安慰。可是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