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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臣離婚後,蕭賢淑在電話裡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如她通常的高貴冷清,不帶感情色彩,然而幾秒鐘後,電話裡隱約傳來一聲哽咽,令沈安若感到罪無可赦。當時心一橫,也就撐了過去,此後她再沒去過那座已經算是很熟悉的城市,連出差的時候都儘可能避開,只有逢年過節才打電話問候。如今,終於不得不見。
因為是週末,兩市相通的線路自駕旅遊者眾多。怕路上交通擁堵,沈安若很有自知之明地一大早去了火車站。一路上窗外景色不斷變換,從梯田、果園漸漸延綿成平坦的麥田,她心中隱隱不安,像在趕赴刑場。
沈安若到得很早,先去郊外的陵園看望了永遠沉睡在那裡的公公大人,又去看了晴姨。晴姨一如往常的嫻靜,待她的態度彷彿她們昨天才見過面,隻字未提程家。程老先生的墓碑前堆滿鮮花,完全沒有空餘的位置。那些花瓣還甚為嬌嫩,沒有枯萎的跡象,應該是不久前剛有人來過。鮮花之上堆放了兩隻小小的布偶狗,想來是程先生鍾愛的小孫女的傑作。
沈安若將自己帶來的白色玫瑰花束輕輕地放到石碑之下,在看清那堆密集的花海里有一捧白色鬱金香時,怔忡了幾秒鐘。
到了程家她鬆了口氣,因為直到午餐時間,餐桌上都只有女士們,蕭賢淑、陳姨、靜雅以及程淺語小朋友。家中一切都沒變,只除了有人已經永遠不在。
蕭女士待她一如既往,“為什麼要坐火車過來?人多,不安全。你說一聲,讓老王去接你就是。”
“安若你吃得還是這麼少。陳姨今天親自去市場採購了你愛吃的菜。”
“這新發型顯得你太單薄臉太小。”整頓飯她都是絕對主角,阿愚小朋友瞪著亮晶晶、圓溜溜的眼睛一直望向她。
飯後蕭賢淑與她在起居室裡喝茶,“前些天你寄的東西我收到了。到底是你心細,這麼多年,除了你陳姨外,從沒有人注意過我收藏這東西。”安若在蕭女士生日時送了她一包古式的簪子,她注意到蕭女士總是換不同的簪子,如同她不停地換戒指。雖然她們倆也不算親和,但見到別緻式樣時還是忍不住買下,後來終於藉著她的生日一起寄來。
“不過心細如髮,對自己就不見得是好事。這世上過得快樂的往往是粗心又糊塗的人。”蕭賢淑一直盯著她看,看得她心虛,“安若,做人做事都要有重點,只要方向是對的,優勢就在你這邊,你完全可以不用去理會細枝末節的小事。”
沈安若低頭不語,聽得蕭女士又長嘆一口氣,“我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你跟少